看到右側的裴菀書,“她呢?沈醉,你若死了,她就是我的,若你甘心的話!”他冷笑著,再不看一眼,飛快地退下去。

沈醉不以為意,卻轉首看向裴菀書,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我們是先比武,還是先喝酒?”他笑微微地看著他們,其他的人卻都捏緊了拳頭,手心滿是汗水地緊張地望著他。

那三個武士,一人手上結成冰,一人如同燒紅的烙鐵,還有一人就像鬼影子一樣空洞,每一個都不是善類。

若要比武功,自然是江湖人對江湖人,沈醉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逛逛青樓,走馬觀花也就是了,竟然大言不慚地一口氣接下四場比試,萬一輸了,那就是個死,死是小事,有損大周顏面,茲事體大。

眾人態度各異,心事重重。

桂王看了看沈醉,嘆了口氣,微微後退。

“如何判勝負?”沈醉的聲音忽然冷下來,陰沉地剜著那三人。這幾個人武功超絕,若是在京師為非作歹,少有人能制住他們,最好的方式就是死!

“王爺覺得呢?”

沈醉勾了勾唇,神情冷寒,讓人覺得他周身的空氣都要凝固下來,“那就生死各安天命!”

“好!”佔丘頓時眉飛色舞,他要的就是如此,本來還估計在如此盛大的慶典上,當著各國使臣,大周皇帝的面,如果要求立生死狀有點過分,沒想到沈醉自己提出來,恰好中正下懷。

裴菀書緊緊咬著唇,用力地捏著酒杯,如此盛大典禮,如此隆重的場合,竟然變成了一場殺伐,而這場殺伐是皇帝默許的。

沈醉,沈醉,緣何如此?

她幾乎不忍去看,甚至想起身離開,遠遠地離開,再也不回來,不管廟堂詭譎,不管王府高牆,遠遠地離開,躲起來,不再擔心,不再傷心。

她想如果是先比武,再喝酒,這樣把握大一點,畢竟那酒世間沒幾個人能消受。柳清君說過,為了培養試酒人,將他的舌頭毒壞,讓他沒有味覺,還要用各種藥物餵養,能夠喝高於他全身血液多倍的酒量。能喝下醉神仙而堅持不倒的人,本身已經不是全人,他的身體裡面,很多東西已經不是人本來擁有的。而且這樣的人活著就是為了一次試酒,之後就會死去。被人豢養的可悲,就算贏得榮耀,也根本來不及消受。

她想的,佔丘不會滿足她,所以他們還是先喝酒。她親眼看著透明小口水晶杯裡翡翠色的酒液一滴不漏地被他吸進喉間,瞬間他本來淡粉色的唇火一樣殷紅起來,玉色的臉頰如同塗上了最豔色的胭脂,細長的眸子水汽空濛似乎能滴出水來。

眾人屏息看著拼酒的兩人,奉酒的侍衛口鼻層層裹起來,一杯杯見底之後,那武士臉色越來越青,到最後幾乎是透明的翡翠一樣。

而沈醉似乎微醺,鳳眸微眯,兩頰酡紅,身形微微搖晃,眾人似乎能味道一股淡淡的混著花香的酒氣,亦是醺然欲醉。

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看著沈醉越來越朦朧,周身似乎圍著一層淡淡的水汽,將他包覆起來。

剩下最後一瓶,月光石一樣的水晶,璀璨剔透,裡面翡翠色的酒液閃爍著誘人的光華,大殿上空的琉璃宮燈,華美萬千,灑在沈醉的身上,讓眾人覺得他似乎要展袖飛去一般。

“這麼好的酒,你喝了真浪費,給我吧!”他笑吟吟地伸手,那人卻拼命地也伸手去夠。

兩人似乎都到了極限,不用一瓶,就算是一滴,也足以分出勝負。

沈醉微微回身,看向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面的裴菀書,燦然輕笑,隨即唇角卻勾起一個似譏誚的笑意,朝她眨了眨眼。

滿朝文武,各國使團,似乎都不存在,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臉上,一舉一動,眨眼斂眉,似乎都牽扯著人心。

他卻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