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原來自疏勒城門管制稍微鬆懈之後,李臏便與阿維斯陀神廟建立了秘密聯絡,這次是安排了一個叫周才的小商人送了一封信來,穆貝德開啟信件,信件既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那是為了保密,讀了之後,穆貝德臉上現出詫異的神色來,哥碩問:“唐軍?”

穆貝德說:“那些工匠圍堵的事情,唐軍的張特使不知怎麼的竟然知道了,他希望我出手救援,真是奇怪,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會來管這種事情。”

哥碩也十分訝異:“那些工匠,跟他有什麼關係?”

“沒說什麼關係。只是說,如果我們這次肯出手救援,他將很承我們的情,而且賑濟所需的糧食,唐軍也會全額墊付。”穆貝德讀完了信,怔怔發呆:“難道,他真的是一個那麼仁慈的領袖?光明之神啊,為什麼我看不透這個人呢。”

“那我們救還是不救?”哥碩問。

穆貝德正沉吟未決,人報普法寺主持鳩羅到了。

穆貝德聽說鳩羅來趕緊出迎,來的卻是一個胡僧,約莫六十歲上下,從相貌看來乃是典型的高昌人,正是普法寺的主持鳩羅。這兩個宗教領袖在城中影響力甚大,兩人坐定以後,穆貝德問:“鳩羅大師,今天是什麼好風,吹得你光降我阿維斯陀神廟。”

鳩羅取出一封一樣沒有抬頭、沒有落款的書信來,說:“今天我剛剛收到了一封信,有人求我辦一件事情,我看了之後十分感動,但覺得這件事情我一個人辦不來,就來找大祭司商量。”

穆貝德見他對自己推誠佈公,也就取出那封同樣沒頭沒尾的書信來,兩人對望一眼,同時一笑,鳩羅道:“那這件事情,大祭司準備如何處理?”

穆貝德心想:“這夥唐軍倒是很有信用,上次我的錢沒送去,他的糧草就運來了,只可恨被天方教的人半路劫走了,這次既然他們肯出錢墊糧,我們何樂而不為?”卻和鳩羅說:“那些工匠是餓得沒法子才鋌而走險,胡沙加爾那邊,大概是怕開了一個頭以後,整個疏勒就人人都到他府邸前討糧,所以沒法答應。但我身為光明神的信徒,原本是該設法幫忙的,免得疏勒城內出現無謂的流血事件。不知大師又是什麼打算?”

鳩羅聽他這樣講,連連點頭,說:“老僧身為佛門弟子,這事沒有及時援手,心中已經有愧了。按理說,那位張特使與胡沙加爾兩軍對敵,疏勒越亂他該越高興才是,胡沙加爾驅殺治下工匠,他本不必理會,甚至可以趁亂打劫,但他沒有這麼做,反而派人送信給你我,請我們出面幫忙,那真是菩薩心腸了。”

穆貝德說:“這雖然是做好事,但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些犯忌的,我們幫忙歸幫忙,事前事後還是不要提起與唐軍有關的好。”說著就將那封信給燒了,跟著又道:“且若只咱們兩家去,只怕要引人懷疑。不如再拉一家,這樣能掩人耳目。”

“你是說要拉上阿卜杜麼?”鳩羅皺了皺眉頭,他雖然是得道高僧,但佛教和天方教矛盾不小,平常辯法,火氣也甚大。

“叫他做什麼!”穆貝德和阿卜杜的矛盾,可比鳩羅還大,“我們不如叫上景教的羅得。”

鳩羅甚喜,道:“好主意,好主意!”

議定拯救工匠的事情之後,穆貝德與鳩羅便命人去十字教堂請景教的神甫羅得,趁著這個空隙,穆貝德道:“胡沙加爾對高昌那邊,可有什麼新動向沒?”

鳩羅冷冷一笑,說道:“沒有!胡沙加爾雖然派出了使者,但依然不肯貶斥和天方教關係較深的將領,他的心思,我如今總算是猜透了!”

“哦?”

鳩羅說道:“很明顯,他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如果薩圖克先回來,他就仍然歸順薩圖克,如果是高昌的援軍先到,他就投降高昌。”

穆貝德道:“但他就不怕如果薩圖克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