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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跟明教教徒的談話,越想越真,連續兩天心情悶悶不樂,伊蓮娜問他怎麼回事,她不敢說,珊雅問她怎麼回事,她也不敢說,這日珊雅正學唐言,背誦李白的“飛流直下三千尺”,背誦杜甫的“香稻啄餘鸚鵡粒”,再到誦讀《長恨歌》,想要將唐言說得純正些,漢語有“平、上、去、入”四聲,胡人對這“平、上、去”三聲都還好,入聲卻難,那塞音韻尾,練得尤其痛苦。這也是後來蒙古人、女真人相繼入主,沒能學會入聲,以至於入聲在普通話中失傳的原因。
王二嫂子見她練習不輟,隨口就說:“妹子,你為什麼練唐言練得這麼上心?其實只要說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就算語音不正,也沒什麼啊。”
珊雅一笑,說:“那不行,在這裡,將來要是有機會到了長安,說話口音不正,不得讓天朝帝都的人瞧不起?”
王二嫂子是心裡有事,脫口就說:“天朝帝都……萬一長安其實沒了,那你還會練得這麼上心麼?”
珊雅一怔:“姐姐你說什麼?”
“這……沒什麼,沒什麼……我一時隨口胡謅罷了。”王二嫂子趕緊掩飾道。
但珊雅卻留了心。
疏勒河自疏勒城南方流淌過,過了疏勒城之後稍微一轉,折向東北,因此位於疏勒東南方向的莎車地區要進入疏勒,便得渡過疏勒河。
張邁雖然已經與楊定國安守敬相約說:“疏勒之事,我自當當之!”又表示不到萬不得已,不必向于闐方向請求援軍。可是,什麼時候才算萬不得已呢?
兩個地區的軍情聯絡必須保持暢通,楊定國才能夠放心,每個五到十日,疏勒城總會派出騎兵掃蕩企圖截斷疏勒城東南方向的兵馬,薩圖克幾次想分出兵力來,建築工事企圖截斷疏勒與莎車間的聯絡,但都是未曾完工就被郭洛領兵出城破壞掉。然後派遣士兵前往莎車彙報戰況。
直到三月下旬,水勢漸大,過河開始顯得困難,再找不到一處可以縱蹄趟過的地方了,要想渡河,除非用船,城內雖有木筏,但要從城內帶出來又顯笨重,會影響行軍衝擊的速度,薩圖克也不會允許唐軍做如此從容的行動。
因此三月中旬以後,疏勒的戰況莎車就不曉得了,張邁下令放孤煙報平安,薩圖克在城外望見,又命人在離城較近處多放了幾道狼煙,東南西北四門都燃起了狼煙,看來有七八道之多,從數十里外遠望比較難以分清那狼煙是城內還是城外,眼看疏勒地區狼煙四起,莎車地區的安守敬和下疏勒的楊易一時都分不清疏勒究竟是危急還是平安了。
慕容春華對楊易道:“這個時候,我們不能慌,我們要信任張特使。狼煙四起,必然是薩圖克的詭計,只要以不變應萬變,胡軍終久必敗!”
莎車那邊隔得比較遠,擔憂的程度也較深,楊定國在三月下旬以後幾次派人前往疏勒,卻都被大水阻住,張邁收不到莎車方面的訊息,也有些擔心安守敬他們作出不正確的判斷與決策。
與此同時,法信也在不斷地給唐軍施加壓力,或者說,施加壓力的不是法信,而是農時。都進入三月下旬了,唐軍雖然接連取勝,但諸胡聯軍卻仍然沒有解圍的跡象。這個時候,一萬五千戶遷往莎車地區的農民家庭已經開始在那邊播種了,但疏勒這邊的農田卻依然荒著,因為仗還沒打完!
莎車水土之肥沃不在疏勒之下,但在過去的十幾年間,一會被于闐攻佔,一會被回紇佔領,屬於戰爭前線,土地荒蕪,如今雖然變成了後方,但唐民們要重新種植,那相當於是得開荒,功夫極大,且第一年預計的收成也不可能像疏勒這樣成熟的田畝來得好。當初唐軍將大部分的農夫遷往莎車地區,也是考慮到疏勒可能因為戰爭而誤了農時,但那只是一個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只靠莎車地區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