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邁笑道:“我若不顧及他們,這回早打過去了!就是要讓他們再發一會財,所以才沒動手。但我也不能因為照顧他們發財,就忘了大是大非,忘了國家完整,忘了真正的百姓福祉!眼前勉強維持穩定換來的小利是假福祉,激盪之後千百年的大發展,才是真福祉!”

郭汾慌忙道:“妾身是擔心夫君得罪的人太多,四面樹敵,那時候會陷入極端不利的境地。”

張邁道:“蜀國不足為患,孟昶不是沙場搏殺出來的皇帝,而是個奶孃喂大的少年,沒打過仗就手癢想試試,真打起來他得尿褲子!石敬瑭看似位置越坐越穩,其實也就是用漿糊糊起來的鐵架子,看起來堅固,但只要找到駁接點,一戰他就垮了!而我的背後則有上百萬的軍心民心與我一體,這不是幾句議論能動搖的!我唯一沒有把握的,只有契丹!耶律德光不算昏君,契丹又合族同心!我在輪臺打敗了他一次,套南又打敗了他一次,卻還是動搖不了他的根基。”

郭汾道:“契丹一族從中唐以來勢力漸長,自耶律阿保機開國之後更是蒸蒸日上,要打敗他們,也不是三年五載的事情。至於要剷除他們,或許還需要一代人、兩代人的努力!”

“一代人兩代人!哪裡等得了那麼久!”張邁道:“現在石敬瑭已經將燕雲割給了契丹,每多過一日,契丹人在燕雲的統治就會穩固一日,越是往後遷延,事情就會變得越加棘手,若真的等個三年五載,甚至十年八年,讓契丹人在燕雲站穩了腳跟,那時候我再要收復燕雲就更難了,燕雲不復,漠南就無法平定,漠南不定,漠北東胡就永遠是懸在咱們子孫頭頂上的一把刀!這才是國家的千年大患!”

郭汾聽得動容,張邁又道:“可笑涼州滿城商賈,人人計算的只是口袋裡那點蠅頭小利,有誰會去想到那麼遠?燕雲、東胡,有沒有在不在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沒關係!但他們不想的事情,我卻要想!他們沒興趣做的事情,我卻得做!就算是冒一冒險,我也要咬緊牙關將此事給辦了!現在是我軍上下士氣最盛的時候,也是最能打血戰、苦戰、死戰的時候,過了這個階段,我再想組織起一支能長驅萬里的軍隊就難了!現在的外部時機確實有些不利的地方,但內部好不容易形成的這股力量卻一定要用好!就算是要冒一冒險,我也認了!”

就在這時,馬小春來報:“唐仁孝將軍到!”

郭汾微微一驚:“唐仁孝?他不是在寧遠麼?”

“我將他調來了!”張邁道:“西方已定,暫時不需要打大仗,你哥哥又在康居坐鎮,亂不了。疏勒是我們的老巢,更加不怕。因此有些人馬,在郭洛手底下閒著也是閒著。”

郭汾驚道:“你連那裡的兵力都調過來了?”

張邁道:“現在且休動手!讓那些想吵鬧的人吵鬧去吧!待得秋收之後,那時軍糧全足,而且商人們考慮大雪封山,也都要開始罷市以等來春。在秋收之後、大雪之前的那段時間,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了!不打則已,這一打,就要驚天動地,就要席捲萬里,就要直搗黃龍!汾兒,你看著吧,只要上天還肯顧念漢家運勢,還肯給我最後一點運氣,那我們的大旗,將會在那一兩個月內,插遍胡漢蒼穹!”

第一八二章 戰爭的理由之三

曹元忠到涼州一行,見了桑維翰後帶來了一個震撼的秘密訊息:石敬瑭希望與天策軍議和,如果張邁答應,他可以用非公開的方式,將傳國玉璽轉讓給張邁。

傳國玉璽這個訊息自然是不能公開的,當時在涼州聽到這個訊息的,只有張邁、楊定國、鄭渭、薛復、張毅、魯嘉陵、曹元忠、魏仁浦和範質。諸人之中,鄭渭和薛復對傳國玉璽都沒什麼感覺,但其他人卻都心頭劇震。這個象徵這中原帝國最高威權的玉璽,有著一種難以言傳的魔力,雖然,光靠玉璽本身並不足以號令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