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很友好,但要是遇到野蠻一些的就難說了,若是成隊的唐軍他們肯定不敢侵犯。

在天山南麓還只是辛苦而已,到了這裡,魏仁浦等人便都常常提心吊膽起來了,白天遇見遊牧部落時,夜晚聽見狼群嚎月時,都會讓人充滿不安與焦慮。

在涼州時郭汾已經派人給他們裝備了武器,魏仁浦也得郭汾贈與一把橫刀,但一直到輪臺他們都只是將之作為佩飾,直到這裡才倉皇起來,每天都握緊了武器這時候魏仁浦才充分體驗到武器的重要性!橫刀在這段距離裡再也不是裝飾品,而是一個人面對天、面對地、面對狼群、面對野蠻的生命保障!

幸好,一路上並無遊牧部落悍然近前襲擊,其中還有部落還敬畏地獻出了酒肉,但中途還是殺了十幾條狼,又捕獵草間小獸補充食物魏仁浦自己也獵取過幾頭小獸,自獵自烤,有些茹毛飲血的感覺,不過讓隨行隊正佩服的是他發現魏仁浦在這等環境下居然還不忘做幾首詩來紀念。

西行數千裡,終於抵達了熱海,越往西胡人的味道就越濃,在涼州時候魏仁浦常與範質議論說西北漢風實不如中原之純,然而到了這裡他才知道什麼是化外之地!涼州地區即便在政治、文化、生活風俗上顯得和中原大異其趣,但仍然有一種同國不同方的感覺,可是到了碎葉,儘管這裡已經置於天策大唐的統治之下,但所見多胡服,所聞多胡語,如果不是偶爾能見到一些書寫著漢字的旗幟,看見一些漢家騎兵,那就真完全是一片邊庭異域了。

這時候,張邁正在碎葉忙著兩件事情:一是碎葉地區農牧體系的重建,二是對怛羅斯的攻略。北庭那邊離這裡太遠,而且楊易手頭也緊張,完全沒法對這裡進行補給了,而寧遠離這裡也不近,眼下唐軍在這裡的生計還能維持,但要出征可就難說了,為此全軍到此就地屯田放牧,在碎葉原有灌溉農田的基礎上開拓新田,雜以苜蓿,在這裡對商業的依賴極少,但也因此讓張邁得以用戰時機制來統攝這整個地區的軍隊和人民,所有人都被組織了起來進行生產活動,而生活物資則集體配給這不是一種能夠持久的社會模式,但在特殊時期卻能迅速恢復生產力並創造出數量巨大的餘糧來。

正因如此張邁在這段時間進行的是西陲開拓的工作,而對已經處於腹地的安隴地區的內政未加細顧,聽說涼州那邊讓了十個士子來“應試”,張邁是一點準備都沒有,拿到書信後有些愕然,笑道:“汾兒這是幹什麼!現在我們哪有時間玩這個!”

他肆無忌憚慣了,直接就在眾士子面前直接說出來,幾個士子本來滿懷熱情跑到碎葉,心想自己萬里面君,此番見到了元帥之後必受重用提拔,不料張邁竟然是這樣的反應,一時間大受打擊。

魏仁浦走上一步道:“倫才晉升之道乃是國之根本,元帥用一個玩字,冷了天下士人的心!”

張邁淡淡一笑,說:“倫才?你們這群書生,能走到這裡倒也不易。不過在這個地方,你們這群人能幫到我什麼?留在涼州抄寫抄寫文書,議論議論時事不就好了麼?卻跑到這裡來添什麼亂?”

眾書生一聽都大不服氣,然而張邁問他們能做什麼時,他們一時又說不上來。獨有魏仁浦道:“我們初來乍到,一切都不熟悉,自然難以就起作用。若元帥不棄,那就讓我們先隨軍抄寫抄寫文書,三兩個月後,自有我們出頭之日!”

張邁一笑,道:“你倒是挺有自信。也罷,我也且看看你們如何出頭。”

第一二六章 群賢

張邁當著魏仁浦等的面雖然那般說,事後卻安排了魏仁浦作為自己的隨行書記,記錄一切事宜並草擬口述命令,這個職位看似瑣碎其實卻非同小可,郭洛道:“這批人才從中原來,怎麼就委任了一個這樣親信的職務。”

張邁笑了笑說:“且用著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