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唐軍的工兵收拾器械,輔兵帶刀而前,收拾戰場,接收俘虜,重騎休息,重步收城,輕騎席捲榆關以西所有地面,收復了在過去一個多月暫時失去的所有領土!

這一夜,榆關之內滿是哭聲,不是在哭已經死去的戰友,而是在哭已經絕望的未來!

這一仗,把契丹人心中最後的一點勇氣都輸光了。

耶律李胡坐在榆關帥府之中,如丟魂,如失魄,一夜之間就變得鬍子拉碴,雙目失神。戰前比誰都暴烈的人,一旦失敗就變得無比畏懦。

老半天都沒人敢上前問他一聲,害怕觸了黴頭死在他手裡頭,最後還是耶律屋質說道:“事已至此,說別的都無濟於事了。幸好榆關還在!唐人的火器雖然厲害,但急切間未必就殺得進來。痛定思痛,仍可挽回殘局。”

眾將見耶律李胡沒什麼反應,這才鬆了口氣,紛紛各抒己見,左腿重傷的蕭轄裡聽得不耐煩,駐紮柺杖說:“我去巡城。”

這時韓德樞站起來說:“此戰是我們挑起,如今不幸……不幸沒有打贏,是否派個使者去探探唐人的口風,看看他們是什麼意思?再來,也可以探探對方的虛實。”

耶律屋質點頭道:“派個使者過去一趟,倒也應該。只是誰去?”

廳中諸將面面相覷,沒人接腔。天策對契丹的強硬態度天下皆知,此去就算不死也必受辱,且戰場的一切歷歷在目,人人心有餘悸。

韓德樞眼珠一轉說:“如今軍中膽寒,可不能隨便派個不成器的去,免得墮了我軍威風,必須得委派個重臣去。撒割將軍,不如您去探探唐人虛實?”

撒割打了個哆嗦,怒道:“我是一軍副帥,怎麼可以輕動!誰建議,誰去!”

契丹諸將紛紛稱是,都叫道:“對!對!誰建議,誰去!”

韓德樞面有難色,但他越是如此,契丹諸將越是逼他,最後不得已,只要答應。他又求幾個契丹人陪他出去,也是沒人肯,於是只好帶了幾個自己的心腹出關,舉了一面小旗,投唐軍而去。

韓德樞離開之後,耶律屋質心神不寧。他這一去數日不返,竟是一點訊息也沒有。

而唐軍也不攻城,只是在榆關外部重重圍困,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如此過了五日,仍然不見韓德樞回來。

耶律屋質覺察有異,將有關韓德樞的事情在腦中細細過了一遍,以最惡的心思加以揣摩,猛地叫道:“這個韓德樞!只怕是投敵去,不會回來了……啊!不好!不好!大事不好!”

左右問:“樞密,怎麼了?”

耶律屋質叫道:“韓氏投敵,只怕不是今日……他……不好!恐怕國中有變!”

遙遠的東方。遼津。

這一日,一個守水門的水手午睡後舒了個懶腰醒來,忽然推了推身邊還在睡覺的同伴說:“咦,你看!那是什麼?”

海平面上,逐漸出現了一個點、兩個點、三個點……

黑點越來越多,最後投入眼簾的,竟然是一支船隊!

“噢!這是怎麼回事,現在這種時候,怎麼會有船隊?”

第三二七章 奪港

午睡的水手們一個推醒一個,一個告訴一個,沒多久,二十幾個留守的水手就都站在了水門上,看著海平面出現的越來越多的大船那都是這個時代的鉅艦,最前面的是戰船,後面還有商船,以及貨艦!

訊息也很快就傳到課裡那裡去他是遼南方面的兵力統帥,遼國東遷遼東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本來將遼南的軍事據點設在遼陽府與遼津之間的遼南縣,但隨著遼津的迅猛發展,越來越多的事務都離不開遼津了,各種物資也迅速往這邊湊集,所以最後乾脆把軍事據點南移到了這裡。

南派的兵力亦分胡、漢、雜,胡者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