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不得我的允許,兵馬數量必須控制在萬人以下。如果薩圖克做得到,我就讓他來八剌沙袞做我的宰相。他畢竟是我的弟弟,我也不想逼得他太甚,若他能來八剌沙袞輔佐我,則我們兄弟和睦,上可以安慰父母在天上的魂靈,下也能給回紇諸部做一個榜樣。”

胡沙加爾道:“大汗願意原諒副汗,兩位可汗重新和好,這將是回紇全族的福分。不過減裁兵馬的事情,我得再向副汗請命,副汗向來不會違抗大汗的命令。只是怛羅斯新遭敗亂,如果副汗馬上就走,只怕南邊的唐軍、西面的薩曼都會生出覬覦之心,能否請大汗開恩,讓副汗在這裡鎮守半年,半年之後,再到八剌沙袞任職。”

阿爾斯蘭心道:“只靠怛羅斯一地,薩圖克絕不可能在半年之內振興,甚至沒法養傷,只要滅爾基一到手,以後他再有異動,我隨時都能打回來。”便答應了。

訊息傳出,阿爾斯蘭麾下盡皆歡呼,他們離家已久,又知道副汗英勇善戰,如今又只剩下一座城池,如果強攻對方一定拼死作戰,料來這場攻城之戰死傷必定慘重,說不定哪天就輪到自己頭上了。因此聽說薩圖克投降,人人歡呼雀躍。

阿爾斯蘭雖然答應,卻還是稍有防範,軍隊只是慢慢地撤退,等他撤到俱蘭城,薩圖克果然命胡沙加爾馳命術伊巴爾撤出滅爾基。阿爾斯蘭要術伊巴爾隨自己回八剌沙袞委以重任,術伊巴爾卻說:“我隸屬於副汗,這支軍隊是副汗交給我的,我必須先將這些部民帶回去交給副汗。等到副汗允許,我再來八剌沙袞向大汗效忠。”

這卻也是漠北人的習見,阿爾斯蘭也不以為意,滅爾基一易主,阿史那。科倫蘇馬上勸阿爾斯蘭殺掉術伊巴爾,將他的軍隊吞併掉,然後重新發兵攻打怛羅斯。

葛薩丹摩忙道:“不能這樣,萬萬不能!如果大汗這樣做,那是失信於回紇全族!以後大汗的命令,還有誰敢信從?”

阿爾斯蘭亦點頭說:“我豈是出爾反爾之人?”

便放術伊巴爾回去,卻讓葛薩丹摩定下一個極重的供物數字,他已經計算好了:接下來如何加大供賦,如何勸誘薩圖克的兵將,如何限制對怛羅斯城的補給,如何暗中派人騷擾屬於怛羅斯的牧民農夫,一步步地壓榨薩圖克的生存空間,又如何命令薩圖克攻擊薩曼、騷擾寧遠,讓他得罪諸國,但同時又埋伏重兵,薩圖克如果順從那會一步步落入他的圈套,如果不順他便馬上發兵,名正言順地壓垮怛羅斯。

術伊巴爾一回到怛羅斯,薩圖克果然派人將幼子送了過來,阿爾斯蘭的大軍分批東撤,準備回老家過冬,同時薩圖克果然開始拆矮城牆,阿爾斯蘭聽說這才放心回去,卻命葛薩丹摩的弟弟統領一萬五千大軍駐守俱蘭城,又派心腹重將進駐滅爾基,以為掎角之勢,這道防線一立,就算薩圖克想要造反亦不容易成功了,而阿爾斯蘭若有滅薩圖克卻隨時都可以長驅直入,再也沒有障礙。

又過一個月,薩圖克果然下令裁兵,結果卻激起了手下的激烈反應,大將霍蘭不忿薩圖克之軟弱,認為他先降張邁,後降阿爾斯蘭,沒有半點立場,因此據理力爭,卻被薩圖克當眾打了一通,霍蘭羞怒之下,率眾向西遁入火尋海周邊去了。

連霍蘭都走了,許多被裁之兵將不肯就此做個苦巴巴的牧民,以多星散而去,怛羅斯登時荒涼了不知多少,阿爾斯蘭派人前去檢查,發現城中只剩下七八千軍馬,至此八剌沙袞方面心中大安,雖然供物一事有些推三阻四,胡沙加爾老是說怛羅斯破敗之餘,籌集不到這麼多的錢糧,求阿爾斯蘭寬限幾個月,待過了這個冬天再說,“否則怛羅斯城內城外的百姓,只怕全部都得凍死餓死,還請大汗看在怛羅斯城內也都是大汗子民,寬限到明年春天。”

就在這時東方的形勢又發生重大變化,因此阿爾斯蘭的心思也就漸漸的有些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