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伯伯孝敬夫人的,請夫人笑納。”卻都是些名貴的金玉首飾,難得的水粉香料,以及新鮮的瓜果,鄭湘在帳後扯開一條縫一看,對首飾、香粉也就罷了,看到那些新鮮瓜果卻忍不住垂涎圍城以來,高昌城內最缺乏的就是這個,鄭湘也不是要吃,而是準備拿來做美容之用。

但郭汾卻半點不為所動,道:“我和康隆沒什麼交情,他送我這些東西幹什麼?”

康寶來之前康隆本囑咐過如何應對,不過康隆也設想不到郭汾所有的反應,眼下的情景頗出他意料之外,康寶又是個草包,平日在女人堆裡口若懸河,真遇著大事卻殊乏應變之才,又跪下來,道:“我伯伯說了,只盼夫人能收下,從此我們康家就是夫人這邊的人了,做牛做馬也心甘。”這兩句話說得露骨了,意思是這個意思,卻哪裡能這樣說來?實在頗失康隆的身份。

郭汾卻哈的一笑,看著康寶,康寶有些不好意思,道:“夫人,我們……我們是真心的。”郭汾道:“你是他的親侄子?”

“是,”康寶道:“至親的侄子,我伯伯和我爹是胞兄弟。歸義軍的規矩,大將出徵,像我伯伯這樣的,兒子都不能隨軍伺候,所以我就當了近衛,像兒子一樣服侍我伯伯。”

郭汾點頭道:“也就是說,在軍中時,你就如他的兒子般了?”

“是的是的。”康寶說。“所以,夫人,這些東西你一定要笑納,不然我辦不好事,回去會被我伯伯責罵的。”

郭汾又是一笑,道:“好吧,看你有這份誠心,這禮物,我就收下了。”康寶大喜,郭汾讓郭魯哥家的:“這金玉首飾,胭脂水粉將去給大戶人家,抵消點債據,至於這些瓜果,就將去後面,給傷患吃吧。劉三那孩子快不行了,將高昌瓜削幾片讓他嚐個鮮,了了心願。”

郭魯哥家的應命後,郭汾命郭魯哥將帷幕拉緊,然後才招康寶近前,低聲道:“你伯伯讓你來,他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就回去告訴他,好好為國效力,日後大都護論功行賞,有我在後面撐著他,不會讓他落失的。”

康寶歡喜起來,郭汾道:“就這樣吧,你且去軍府那邊,看看他們有什麼話說,便可回去了。”

康寶隨人下去後,郭師庸交給了他一封信,讓他帶給康隆,隨即又將他縋下城去。康隆問起經過,康寶大吹大擂,說得天花亂墜,康隆深知這個侄兒的水平,平時慣著他,這時遇到涉及家族興衰的大事,哪裡還聽他胡扯,將他罵了一段,然後才一句話一句話地掏,直將所有見面的情形弄清楚後,才大喜道:“妙極,妙極!”

康寶道:“有我出馬,哪裡還有不妙的。”

康隆呸了一聲,道;“你懂什麼!”頓了頓笑道:“我派你這個草包去,不是因為你有能耐,而是因為你是我的至親。你說了那麼些招人發笑的話,夫人竟然也不惱,看來她已經明白我的苦心。這下好了,有她的那句話,咱們可以放手來辦事了。嘿嘿,想來他哥哥遠在寧遠,這邊也是需要有人在外支撐的。”

至此才拿出郭師庸的那封信來,掃了一眼,讚道:“張大都護留下這麼個人來,果然目光老辣!所見與我略同。”

康寶問道:“伯伯,他要我們幹什麼?”

康隆道:“他要我們繼續假裝攻城,其實抽調精銳,佔定赤亭關,除此之外,就不要求我們做什麼了。嗯,很好,很好,這確實是我們能夠做到,而對他們來說又最為有利的提議了。”

秋意漸濃,這是草原最後的旺季,過了這個季節,長草就會轉枯轉黃,右邊,瓜州大澤的水量也開始減少,左邊,玉門關的戰鬥也已經接近尾聲。

張邁高坐在關城上,看著慕容春華開始清掃戰場。

一個個的俘虜被押解到瓜州大澤旁,用一圈籬笆圈了起來,這些人將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