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無論偵查、埋伏、奇襲還是攻堅破銳都完全能夠勝任,以此精兵,境內行軍等若春遊,便出得境外,除了特定的險要地形和名城要塞之外,簡直可以做到兵不留行!

去年張邁讓郭威統領“六萬大軍”,一路上還走得兢兢業業,郭威東遮西擋,一路上用盡了心思,這時張邁出行,卻走得肆無忌憚!他不走烏蘭堡,卻走涼州,一路耀武揚威,竟從渭州、慶州北部掠過,雖然未接近城池,但每每行走於邊境地帶,既未犯境,卻又讓諸州守將心懷惴惴。然而卻又沒有一個守將派兵迎拒。過原州北境時,守將甚至跑到張邁帳中來請安,張邁只是微笑,好生安撫,那守將受寵若驚,直送出五十里外。

經過這一輪試探,張邁便知道曹元忠所言非虛,關中至少西部的兵將對自己似乎敵意甚弱了,也有些地方顯得十分緊張,張邁便派出文官集團中的人作為使者前去安撫,告訴其州城百姓自己並無入城之意,又讓百姓們照舊過日子。

“如今西方已定,不久後天方、印度的商人就會源源而至,你們可要準備好錢財貨物好做生意啊,別擔心東面的戰亂,我會盡量平定的。”

這些年絲綢之路的重開,連朔方都融進了河西的經濟體中來,關中雖然名曰破落,根基畢竟不是朔方、甘肅、涼蘭可以比擬的,中原、江南的貨物都要透過渭河流域轉運,這個地區的商業早就被啟用,守將和官員固然與河西暗通款曲,民間與河西自是結合得更加緊密。

天策六年三月,在西域被尊為天可汗的大唐天策上將張邁終於抵達了蘆關,李彝殷早已經統領二萬党項迎於關外張邁說讓他帶兩萬人來,他就帶兩萬人來,不多也不少。又準備了不少牛羊糧草,他自己跪在大路上,匍匐在地,口呼我主。

張邁也不與他太客氣,命馬小春代自己扶起他,笑道:“定難軍所在並非膏腴之地,我怎麼好讓你給我破費?”

李彝殷道:“蘆關靠近定難軍,雖說普天之下,莫非主公之土,但這一片地面既是臣下該領,臣下自然不能餓壞了主公隨行的兵將。”

張邁隨行諸將聽了都感舒服,張邁道:“難得你如此有心。我會記在心裡,往後自有報答定難父老之時。”

党項諸族長聞言無不喜形諸色。

三萬大軍便進駐蘆關,一切行動都由郭威主持,自是井井有條,張邁帶來的人雖然少,但裝備、士氣、精神面貌與訓練程度都是當世一流!党項族人望見了自然而然生出敬畏之心,均想:“怪不得連契丹都打不過他們,果然是無敵雄師!”

張希崇遲遲不至,倒是秦西、秦北的一些小藩鎮,以及一些遊牧於胡漢邊界的部族都聞風趕來拜見,共有二萬餘眾,張邁來者不拒,都安置在蘆關內外,命曹元忠加以統領。其中更有李從珂的舊部,護著一個小童,說是李從珂的幼子,來投伯父。張邁面東哭道:“我西征在外,以至於中原板蕩,兄長身喪!父老兄弟受此大苦,今天在這裡發誓,定要內除國賊,外逐胡虜,逐暴君,驅外寇!將石敬瑭、耶律德光的頭顱拿來祭奠中原慘遭殺害的百姓,方消我族心頭之恨!”

眾來歸諸藩諸族都磕頭山呼萬歲,那小童也叫道:“請叔父為我等做主,為天下百姓作者。”他說話聲音顫抖,這兩句話顯然是帶他來的人教的。

張邁將那小童交給範質,讓他驗明真偽,到了三月十三日,張希崇才遲遲趕到,卻只帶了五千人,曹元忠不悅形諸於色。

張邁道:“張令公為何來得如此之遲?”

張希崇道:“十五會師,如今才十三,並未遲到。”

張邁又指著他城外的兵馬道:“為何只有五千人?去年大捷之後,我將來歸諸族兵馬、解救的漢家兵馬都歸了張令公,令公的兵力應該大增了才對,怎麼這次卻只來了這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