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居功。臣既歸唐,一切便應我大唐朝廷規制,元帥有賜,臣不敢辭,元帥有遣,臣亦欣領。若能與楊光遠將軍般,繼續為元帥效力,便是臣下的福分!”

張邁哈哈大笑,道:“好,你倒是個知道進退的!放心,你立下的功勞我不會忘記,朝堂也不會忘記,該給的賞賜,一分也不會少。但我天策大唐,賞賜看的是功勞,委派看的是能力,是否重用,就得看你的能耐了。”

景延廣當日作出了範延光截然不同的選擇後,私下裡不少部下略有怨言,覺得上峰沒給他們爭取富貴,但這時景延廣親耳聽到張邁的口風,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選對了。

他又謝了恩,這才起立,便聽張邁道:“你棄暗投明的事情,可曾知會過杜重威?”

“自然不曾!”景延廣忙道:“延廣自幼痛恨胡虜,而杜賊卻與契丹屢有勾結,以往臣下居其帳下不得不委曲求全,如今既能得脫牢籠,便更不願與那通胡賊子有什麼勾連!”

張邁道:“他現在還與契丹有勾結?”

“有!”景延廣道:“他見王師從西、北兩面夾攻,自知不敵,因此密派使者前往遼東,這事他雖然做的隱秘,但也露出了蛛絲馬跡,符彥卿對此也頗有不滿,來信告知,我也曾去信規勸,但杜重威卻仍然不聽勸告,一意孤行,這個人是沒救了!”

張邁嘿嘿了一聲,轉視李昉。李昉十分機靈,如今有時候已經不大需要張邁開口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便取了杜重威的降表給景延廣,景延廣看了一遍。頗為詫異。道:“這個杜重威,也知道歸順天威麼?不過元帥。要防其中有詐!”

張邁笑道:“有詐,倒不見得。現在的形勢,不是區區一條詐降計能扭轉的。但你說杜重威與契丹仍然有勾結我也相信,估計他是想兩面交好。同時買個保險吧。”

這時一個侍衛來報稱大壇已備,張邁笑道:“走!咱們見見杜重威的那個使者。”

易縣城中有一土臺,這兩日張邁派人稍加增飾,搞成一個高壇,這時人馬擺開,各部族長匍匐於壇下,士子們侍立於近前。張邁登上高壇穩坐,馬小春便宣杜重威使者近前。

杜重威的使者,竟然是東路大軍三帥之一的符彥卿!他手持正式降表,緩步走近。符彥卿是名門之後。本人雖到中年,卻仍然是一個美男子,氣度端厚沉穩,雖在這等壓力之下卻還能保持一份風度。

張邁對旁邊範質魏仁溥讚道:“這人有派頭!”

符彥卿來到壇前,奉上了降表。

張邁道:“符彥卿?你可是杜重威手下大將!他竟然把你派了來,就不怕我扣住你不放麼?”

符彥卿神色自若,侃侃道:“元帥乃天下之表率,必不會做這等下作事情。再說,如今南北大兵近逼幽州,元帥若真要取符彥卿時,直可派兵直取就是,不必自損宣告。”

張邁笑了笑,道:“口才倒是不錯。不過用大將為使者,終究是不合適。我聽說杜重威的兒子也跟在身邊,他派兒子來更為恰當,論軍中的作用,不會對兵力士氣產生影響,論到親信,自然是派兒子來更有誠意。”

景延廣是第一次接觸張邁,但聽了這兩句話心中便想:“張龍驤能得天下,果然不是偶然,這話光明正大之餘,卻足以挑破杜、符之間的裂痕。”

符彥卿眼神的黯然一閃而逝,張邁又道:“不過既然奉上降表,我總不能不聽聽。你讀來我聽。”

符彥卿心想降表的內容你早知道,今天也就是走個儀式,何必再聽?但張邁讓他當眾朗讀,符彥卿不得已,只好依令行事,他聲音洪亮,全場皆聞。

張邁對左右文臣武將道:“看來杜重威是真的決定要投降我了,你們聽清楚了?”

左右都道:“聽清楚了。”

張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