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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俗可汗如果死了,兒子是可以娶除了生母以外父親的其他妻妾的,便是父汗在時,兒蒸後母之事也是常常發生,福安雖長在西域卻深受漢化教育的薰陶,眼看景瓊如此言語,如此神情,隱隱猜到了什麼,心中大惡,身子往後一傾避開了越湊越近的景瓊,託言自己醉了趕緊逃往後面去了,景瓊猶望著她的背影依依不捨。
曹議金看在眼裡,卻只當不知道,宴會散了以後對長子道:“景瓊可有些少不更事了,你將他盯緊些,別讓他幹出逾格的事情來,還有,讓你媳婦也搬到公主樓去照應,出閣之前,沒事別讓福安兩姐妹亂跑。如今西北諸侯都在敦煌,正值非常時期,萬萬不可出差錯。”
曹元德道:“但景瓊這番也太放浪了些,據情報看來,那張邁絕不是個好惹的人,萬一鬧出什麼事情,說不定他一怒興兵也非不可能。父親看是否敲打敲打他一下?”
曹議金道:“咱們眼下正需甘州方面的支援,若是安西與甘州冷戰起來,咱們身處其間正好利用。可以讓兩家爭競,卻又不能讓他們打起來,讓兩家爭競,他們眼下都還壓不倒對方,那就得尋求我們的支援,但要是真打起來對我們反而不利。不過這個分寸的拿捏卻得恰到好處。景瓊年紀輕,城府未深,臉皮尚薄,你若直接去敲打他只怕他一怒之下就要回頭,西北之盟若是少了甘州,則涼州也將切斷,那就變成三家之盟了。僧烏波(李聖天的原名)如今與張邁走得太近,在我們與張邁之間他會選擇誰我現在也有些沒把握。只有讓河西諸侯都參與進來,咱們在會盟上的聲勢才能壓倒張邁。”
曹元德忙道:“不過張邁他會乖乖聽令麼?”
曹議金笑道:“他怎麼可能會是因一個盟約而聽令的人?這一番結盟推出的只是諸侯之長,不是諸侯之主,諸侯會盟推其長者,先論爵位,次論功勞,次論資歷,論爵位我數次得中原敕封,張邁卻只有一道不知真假的前朝聖旨,論功勞他威名正盛,但我根基深厚,卻也不輸於他,而論齒數則我畢竟長於他,張邁既肯來沙州就我們,那便是預設我為西北諸侯之長的暗示了。此次先結盟約,挾河西以服張邁,然後藉此威權,漸漸統合河西。此為兵家縱橫之道,不戰而屈人之兵,均在此中了。”
曹元德大喜道:“父親英明,孩兒所不能及也。”因想起曹議金的話,便沒直接去找景瓊談話,卻去找謀落戈山,要他以邦交大事為重規諫少主。
陽春三月,敦煌也迎來了一年級的好風光。
張邁來到敦煌時有些訝異這裡的美麗與富饒。
嚴格來說,這並非張邁第一次來到敦煌,上一輩子西行旅遊,敦煌當然是整個旅程的第一重點,所以他曾在這裡呆了整整七天,可是今天“重遊故地”,卻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地方。
“上輩子”來來到時,敦煌的風沙化已經相當嚴重,連舉世聞名的月牙湖也面臨完全乾涸的危機,但這時張邁看到的卻是漫山遍野的草地,塊塊如井的綠田,月牙湖在後世是一個孤零零的水體,但在此刻卻只是眾多河灣中最漂亮的一個。
“千年的光陰竟然對大自然也做出了這麼大的改變!”
如果說自張義潮以降歸義軍一代代的努力是創造這沙瓜富庶的人為因素,那麼這肥沃豐美的水土則是沙瓜得以興盛的自然原因了。
看到大西北比千年之後豐饒何止數倍,張邁甚是興奮,眼看望見敦煌城了,他在車內對李臏、靈俊道:“這次我們到沙州來,不求虛名,不求實利,就是要讓百姓知道我們,親近我們,相信我們,一切行動以此為綱。說白了,其實曹議金和我們都知道這次的事情乃是做秀,只是曹議金未必知道我們要秀的東西和他們不同,我們要秀的目標也和他們不一樣。”
靈俊問道:“什麼是做秀?”
張邁笑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