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張邁道:“還有十六胡部,也都放他們歇息去。反正強留著他們,他們也沒心思打仗了,不如就賣個好,放他們回去避寒吧。”對安守敬道:“守敬叔,回頭你就先拔營前往下疏勒,然後就可以安心養幾天傷了。”

安守敬忙道:“養傷?那怎麼可以!如今我們腹背受敵,要是這麼一撤,聖戰者可就衝過去了!”

張邁微笑道:“守敬叔何必這麼激動?好吧,若你一定要攔聖戰者,那也由得你,可你覺得,我們攔得住麼?”

“這……應該可以。”安守敬說,卻沒多少底氣。其實唐軍的實力還是比越過葛羅嶺山口的聖戰者強,但問題是唐軍無法全心全意對付他們,只能分出部分兵力,這樣一來形勢就難說了。

張邁又道:“好,就算攔住了,那又如何?我們能夠一邊圍困疏勒,一邊打贏聖戰者麼?”

安守敬道:“若十六部諸胡能與我們戮力同心……”說到這裡自己住口了,因為這個前提是不存在的。

張邁說:“所以啊,反正是很難同時圍住疏勒又擋住聖戰者,不如就放瓦爾丹過去吧。”

郭師庸素知張邁有著全軍最積極進取的個性,料來他不會因為眼前的困難而選擇歇息,因道:“特使,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嗯,有的。”說到這裡,張邁在慢慢將笑容收斂,說:“其實現在疏勒的形勢已經完全改變了,而且這種改變多了一個對我們大大有利的因素,大家還沒發現麼?”

郭師庸等都沉吟不語,一時還沒想到張邁所說的有利因素是什麼,鄭渭忽道:“你說的,莫非是這場雪?”

“不錯!”張邁又打了個噴嚏,擦了擦鼻水,才說:“葛羅嶺山口大家是都走過來的,當時上面是什麼情形,我想大家也都清楚。我們打通葛羅嶺山口一役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保住那座哨堡,否則安排個幾百人在裡頭,阿西爾還如何能夠輕易過來?不過,現在老天爺貌似在幫我們大忙,這一場大雪既然連於闐的道路都阻塞了,只怕葛羅嶺山口的路就更加難走了。而且從賀子英傳過來的訊息推斷,情況很可能也是如此。”

賀子英傳來的訊息稱,從五日之前,葛羅嶺山口的方向就再沒有人下來了,而聖戰者的全部兵力有多少唐軍是很清楚的,所以張邁推測聖戰者的部分人馬有可能已經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擋在了葛羅嶺山口的那一邊。

他說到這裡,諸將都已經明白了過來,郭洛叫道:“不錯!不錯!我們怎麼就沒想到?葛羅嶺山口的地勢比這裡高出甚多,當初我們哨堡上面覺得天寒地凍,到了託雲小鎮就覺得涼意大減,如今下面也大雪飛揚,上面只怕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

郭師庸亦忍不住露出喜色來,說:“若是大雪封山,將葛羅嶺山口也封住了,那麼現在疏勒這個地方,豈不是被……”

“被封起來了!”張邁道:“這個地區,只怕將有很長一段時間會變成一個封閉的戰場了。而我們最擔心的薩圖克的大軍,只怕得等到天氣轉暖,才能過來了。”

郭師庸和安守敬對望了一眼,兩人的眉毛都揚了起來!

天氣轉暖?現在已是十月,要想天氣轉暖,要麼,是得來一個回暖天,如果沒有回暖天,“難道要等到來年春天麼?”安守敬忍不住失笑起來。

就在唐軍高層召開會議的時候,石拔卻拉著昨夜夜戰的戰利品十幾匹汗血寶馬在諸胡部使者面前炫耀。

“哈哈,”石拔用鞭子在一名俘虜的頭上虛抽一響,嚇得那俘虜閃身躲避,“你們這些蠢豬,竟然想偷襲我軍主營,真是找死!”

十六部諸胡昨晚本來已經聽說唐軍主營遇襲,本來就有些心動,這些胡部立場都不堅定,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就都準備轉向了,但這時見到了這些汗血寶馬,非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