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們放出訊息出去,發出邀請,中原的僧侶一定會有很多人響應的。”

“為什麼?”

“因為我們這裡,有經書和佛跡啊!”

張邁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後又自嘲自己腦袋塞住了。

確實,西北的經濟狀況暫時來說十分糟糕,但佛教界雖然有許多和尚見錢眼開,但每一代也都有不少真正的高僧是潛心於宗教的,而對這些僧侶來說,古版經文與佛徒聖蹟對他們來說無疑有著世俗中人所不能想見的吸引力。

由於天方教東侵的步伐被張邁遏制在蔥嶺,疏勒、于闐、龜茲、高昌以及沙州等佛家勝地都完好地保護了下來,一些中原所難見到的古版經文,以及與佛教有關的雕塑洞窟、浮屠寶塔等等不計其數,至於佛教的誕生地印度,要到達那裡絲綢之路更是必經之道。

東方僧侶到西域遊方仍然是一件最能增進修為的事情,而對一些有教內野心的和尚來說,如果能到西域諸寺遊歷一番,回來後也將更能得到承認這其實也是一個鍍金的過程。

所以西北諸寺向中原叢林發出邀請之後,各地寺院響應得十分積極,當然,中唐以後的佛教已經由外取走向內求,由開拓走向保守,儘管許多僧人在聽到訊息之後有心前往,不過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卻已經不會像玄奘一般不顧朝廷的政令毅然向西,而是向當地的官府提出了照會,希望能夠得到官家的支援至少是默許。

幸好,天策元年的春天,同時也是後唐與天策軍之間關係的春天。尤其是在邊境榷場的問題上,雙方的商談進行得相當順利。

這次談判,範延光方面所想的主要是政治方面的事情,其中包括讓天策軍與後唐建立同盟關係,張邁尊稱李從珂為兄長,以維持西北邊境的穩定這是李從珂交給他的根本性任務。至於建立邊境榷場、開通商路之類,在李從珂的思維慣勢中仍然只是將之作為一種對付天策軍的“誘餌”,屬於附屬層面並隨時可以拋贈的籌碼。

而鄭渭這邊呢?早在後唐使者還沒有抵達的時候他就已經和張邁達成了共識。

“我們也要穩住東方的戰線,並開通商路以開稅源。”張邁說:“就目前來說,李從珂並無大罪,我們要討伐他師出無名,而且我也不想要在外虜還沒有解決的情況下就兄弟相殘,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華夏內部從此不要有內耗的戰爭了儘管我也明白,這實在是奢望了,不過當前來說,維持東面展現的穩定,對我們來說是最有利的。”

“而且,”張邁面前擺著那本“大唐大內秘藏地圖冊”,手指向西面指去:“我總覺得,西邊可能要出事。”

“出事?”鄭渭說。

“嗯,我有這個預感。”張邁道:“我們之前的整體戰略是東攻西守,在這個戰略下我們放棄了西線的一些本來有可能爭取到的優勢,為的就是最大可能地維持後方的穩定,將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投入到東方來,但現在,東面的開拓暫時來說已經接近極限,而從最近西線的一些蛛絲馬跡看來,‘東攻西守’戰略的副作用似乎也在顯現了,所以我想,也許是時候調整了。”

“東攻西守”是天策軍最大的整體戰略,鄭渭很明白,一旦改變的話天策政權的內外形勢都將徹底扭轉,所以這已經不僅僅是軍方的事情,內政方面的改變與支援也將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由於後唐與天策軍想要的都剛好是邊境的穩定,同時在需求上李從珂偏向於政治而張邁偏向於經濟,可以說雙方矛盾極小互補性卻甚強,因此鄭渭與範延光的談判便可以用一拍即合來行動。

在張邁對於一些禮節性的盟約條款作出了一定的讓步後,商談就變得更加順利。由於後蜀的緊逼後唐雄武軍縮至隴西,雙方便約定在狄道地區開闢一個榷場進行邊境貿易,狄道的治安則由天策軍金城方面統帥與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