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的母親也就是安六的養女一聽哇一聲哭了出來,卻猛地聽安六喝道:“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契丹殺到跟前了……這……爹爹啊,這可怎麼辦?元帥又不在……”

“元帥不在,我還沒死呢!”安六吼到:“還有城牆,契丹人未必就進得了城!就算進了城……向東!”

“啊?”

“去床頭將我那匣子拿來!”

安向東興奮地跑了去,沒一會回來,拿回來了一個瞎子,安六單手拍開匣子,裡頭掉出了五六把刀,他將一把橫刀往腰間一插,又將另外一把橫刀遞給安向東說:“給你,如果契丹人進城,設法給我捅死一個!那我下輩子還認你這個孫子!”

安向東說道:“如果兩個呢?”

安六哈哈笑道:“那下下輩子我就給你當孫子!”

安向東哈哈一笑,安六又撿起一支匕首遞給養女說:“這個給你,如果有人敢動你,就拉他一起下黃泉!你是我的女兒,不能受辱!”

他的養女有些驚恐地接過匕首,吞了淚,道:“是。”

安六這才倚著門,望著天際飄起的飛灰,喃喃道:“姑臧草原……真的給沒了?”

“聽說是沒了……城頭計程車兵望見,都燒起來了!”安向東說。

“爹爹,你說契丹能攻下涼州麼?”安六的養女道:“元帥……他會不會趕回來救我們?”

“元帥回來不回來,我不知道。”安六冷笑道:“不過涼州城,他們要想進來也沒那麼便宜!”

就在這時院子外面傳來了刁斗之聲,一聽那節奏,安向東就大叫了起來:“戒嚴了,戒嚴了!”

“這就開始戒嚴了麼?”安六兩條白色的眉毛挑動,道:“哼!”

考驗一個民族的韌力,看的是她面對滅亡危機時的表現,考驗一座城市是否堅強,則是看他面臨戰火時的姿態!

涼州城,畢竟不是洛陽城!也不是後代金兵逼城時的開封!更不是劉禪治下的成都!

這是一座新興的城市,聚集在這座城市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安西唐軍的家眷他們中的主心骨,那都是經歷過萬里東征的!從當時到現在只不過數年光陰,還不足以令他們忘記當年的艱辛,打仗對他們來說,曾是像吃飯一樣普通的事情。

除了唐軍的家眷之外,又有一大批商人,但會在天下未定時就選擇了涼州的商人,大多數具有一定的冒險精神,因為這裡是冒險家追求財富的樂園,而不是供人享受安逸的地方!

大商人固然必有魄力,小商販也多有幾分膽色!至於滯留在城中的商隊,那更無不是經歷過萬里跋涉而來,沿途不知道要料理多少的艱難困苦。

另外,就是從安隴各地雲集到這裡的代表,各處寺院的和尚等等,西北民風尚武,能夠代表一方進入涼州者,本身大多不是文弱之徒。至於已經接受漢化的蕃人、胡人,那更是生性強悍。

倉皇失措的人,痛哭流涕的人,那是有的,但在涼州卻不佔主流!

尤其是統治階層,竟然絲毫都沒有慌張。按理說最怕戰亂的是文官,但天策的文官集團在大火沖天而起的時候卻正常辦公。按理說最怕戰亂的是女人,但天策軍的女眷卻在這個時候顯得異常平靜。

姑臧草原火起當日,果然竟然率領了一群女眷,百餘位夫人一起騎馬佩刀,前往天寧寺祈福。

薛復的夫人鄭湘本來想坐車,但卻被郭汾否決了!她怯生生地跟在郭汾後面,出發的時候,臉上不免擔憂,連問郭汾城外的戰事怎麼樣了。

郭汾淡淡道:“有什麼好怕的?契丹就算真有三十萬大軍,夏州未攻下,總得分十萬人去圍城吧?從靈州到涼州,沿途道路難行,二十萬大軍要到這裡,不是十天半月能夠抵達的,緊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