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必先與之。”

再看看靈俊,老和尚正期待著自己的答覆。

張邁站起身來,向靈俊行了一禮,這一禮雖是向著靈俊,但此刻他心裡想到的卻是郭師道。

“大和尚,”張邁道:“多謝你的提醒,接下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高昌城外,兩軍對沖,高昌軍這邊結成的是一個接近方形的陣勢,當然,騎兵陣不可能有步兵陣那樣齊整,可安西軍那邊卻實在顯得太不齊整了三府折衝兵分作三撥,從正面、左側、右側一起衝來,三部人馬竟然都面向一個目標回紇的主旗!

這一仗,不為殺人,甚至不為將敵人衝散,也不在乎別的什麼目的,唯一一個簡單明瞭的目標就是奪取主旗!

步兵野戰以結陣為尚,一個守住陣腳的步兵陣可以抵擋住遠多於自己的騎兵衝擊,騎兵作戰則以靈活取勝,安西唐軍自起事以來所遇到的敵人如薩圖克、阿爾斯蘭等在以騎兵對精銳步兵的經驗上都比較欠缺,儘管他們的祖先曾在唐軍的陌刀之下吃過苦頭,但那已經久遠得近乎傳說,沒有切膚之痛胡兒們總是難以真正意識到今日他們所面對的敵人已經不是過去幾十年任由他們欺凌的漢人,所以薩圖克和毗伽都犯了一個相同的錯誤,那就是以輕騎去正面衝擊安西奚勝的步兵陣。

而現在,石拔麾下的騎兵卻以更加靈活的姿態衝了過來,石拔沒有嚴格控制手下作戰方式的習慣,他們要怎麼打隨他們的便,但三支部隊的延長線卻永遠對準了敵人的主旗。

尤其是龍驤府,一千二百匹戰馬都安上了鐵蹄套,踩得高昌城外的土地幾乎要崩裂了一般,作為大汗的嫡長子,頡利繼承了他英雄祖先的名字,但這時他的人卻藏在戰陣的核心,與之相反,安西唐軍的主將石拔卻奔在了最前面!久經戰場的連捷竟然馱著主人脫離了背後士兵將近一個馬身的位置!一騎領先,千騎隨後狂奔,這是何等的氣魄!這個揮舞著獠牙棒的青年將領竟然不怕死麼?

歷史上總有一些將軍常是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可就偏偏死不了!

雙方的弓弩力量都不算強勁,因此遠征攻擊沒有產生十分激烈的較量,而是很快就進入了直接的肉搏。胡漢雙方的第一個接觸面竟然就是連捷的馬頭之前三尺的位置,而第一個動手的當然是石拔他不懂得什麼後發制人的道理,就知道一個字殺!

頡利的副將葛覽顯然失算了,或者說他對敵人的調查不夠充分,也沒有料到唐軍衝在最前的竟然是扛著一把重兵器的大將,所以安排在第一線的人不是盾牌手,不是鉤鐮手,而是馬背矛手,這些人哪裡擋得住石拔那兇惡的棒法?

喀喀兩聲,兩根長矛已經摺斷,獠牙棒借勢掃了過去,第一個士兵當場腦漿迸射,第二個也被撞下馬來,便如鯊魚聞到血腥一般,石拔狂呼了起來,猛惡的唐軍將士們在主將的狂呼聲中找到了共鳴,他們縱馬衝,他們縱馬踩,他們揮刀砍,他們挺矛刺!由於一路來的對手都是胡人,所以馬背對戰的技巧他們早已練得爐火純青。

高昌軍的第一線沒能將石拔攔住,便如肌肉被尖刀刺入,接下來的傷口便越來越大。

就在這時站在高昌城頭的另外一員將領從安西唐軍的行動模式中猜測到了對方的意圖他們的目標是頡利!

城外一戰的具體指揮是葛覽,頡利這次出戰更多的是為了激勵士氣,但如果大可汗之子在陣前有什麼閃失他們可擔當不起!

“快護住少主!”“護住少主!”

高昌騎兵陣最核心的一塊開始有兵將將馬放橫,圍城一個小圈以擋敵兵勢,石拔陷入陣中之後本來已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所有人都只知道往主旗的方向衝,但對手陣勢的變化還是迅速就察覺到了!

“他們在保護主旗他們怕了我們了!兄弟們,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