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根本不清楚開啟抽屜不應該有這種氣味。丁齊次怎麼也沒有發現?或許是因為沒注意,或許是因為抽屜在那段時間被反覆開啟過很多次。

因為這種緩慢揮發的氣味,要在封閉空間裡積累一段時間才會變得較明顯,假如總是開抽屜,揮發性氣體便會隨時散掉。如今已有半個月沒人碰過這個抽屜了,所以開啟的時候丁齊才能聞到。

這一把兩厘米長的鑰匙,並沒有任何其他的特徵或標誌,也不知道是開什麼鎖頭用的?但阿全特意留在這裡,必然是線索。

阿全在公寓裡留了兩樣東西,都是鑰匙,一把在明、一把在暗,要沒有聯絡簡直是不可能的!可他到底想什麼呢?丁齊把兩把鑰匙都放在手,幾乎像祭煉景石那樣,企圖寄託心神去感應它們,又突然眼神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

丁齊扶起椅子,將抽屜恢復了原狀,鑰匙收好,神色如常地離開了公寓。他開車去了市心,將車停在一個大超市的停車場,等他離開的時候卻沒有再坐車,也換了裝束做了簡單的化裝,先打車再坐公交,兜了一個大圈子來到境湖大學的南門。

丁齊並不知道也沒有發現有誰在跟蹤他,他這麼做,只是出於經歷了江湖險惡之後本能的謹慎,也是當初跟譚涵川學的。圖館大樓修得很寬敞很漂亮,每層樓梯拐角處以及走廊沿著牆的位置,放著一排排儲物櫃,旁邊還貼著提示:每日離館自行清理,否則撬鎖!

這是老式的自助儲物櫃,需要自己帶鎖頭鎖,方便存放隨身物品。這麼做也意味著保管責任自負,假如有貴重物品遺失,圖館並不負責。為了防止有人總是佔著儲物櫃不清理,所以才貼了那樣的提示。

丁齊在圖館工作了很長時間,他很清楚,那提示其實是嚇唬人的,圖館的工作人員從來沒有真的撬過鎖。

阿全也在境湖大學圖館混了一段不短的時間,想必也發現了這個內情,否則換一個人還真想不到把東西藏在這種地方,恐怕也不太敢想。因為旁邊貼的提示太顯眼了:東西只能在進館的時候暫存,離館的時候得取走,是不能過夜的,否則圖館會撬鎖清理。

丁齊找到了編號為2216的儲物櫃,果然已經被佔用了,面掛著一把黃澄澄色的鎖頭。丁齊儘量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取出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擰,卻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只聽咔嗒一聲,彷彿是發自腦海的脆響,鎖頭開啟了!儲物櫃裡靜靜地躺著兩樣東西,一支很眼熟的卷軸和一個銀色的鐲子。丁齊儘量穩住心跳的節奏,沒有在這裡細看,順手將東西都裝在揹包裡,關門便離開了,鎖頭當然也帶走了。

石不全那晚到公寓,只用了不到十秒鐘出來了,肯定來不及在桌板下面搞那種動作,應該是他此前藏好的。其實算丁齊找不到那把鑰匙,也沒有關係,留在桌面的公寓鑰匙已經是一種暗示。

假如丁齊靜下心來好好琢磨,是應該能想到的,而且恐怕只有他才能想到。算沒有發現那把暗藏的鑰匙,丁齊一樣的能找到東西,所區別的是去圖館開鎖還是撬鎖。

方外圖志是誰的?是鏡湖大學圖館的,也是石不全和丁齊一起“偷”出來的。從道理講,石不全要麼把它還給鏡湖大學圖館,要麼把它留給丁齊。而石不全的選擇是將它放圖館,卻把尋找它的線索留給了丁齊。

丁齊在學校的西門外攔了一輛計程車到市心,取了自己的車再往趕當天晚,五個人在一樓的房裡關門,仔細檢視了丁齊取來的東西,葉行今天也來了,所以也在場。

鐲子似是銀製,外圈有藍黑色的雲氣紋飾,不知是以什麼工藝弄去的,看去竟似是器物材質本身的紋路。丁齊把它戴在了右手腕,稍微有點緊,但是還能戴。這應該是阿全偷的“寶物”,果如丁齊此前所推斷,它是一件隨身的飾物。

丁齊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