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愣了愣,反應過來,肩膀聳動,忙不迭地說道:“嗯,嗯,不提,不提。”繼而心滿意足地嘆道:“這下我總算是解決掉一樁心事,等俞家父子到來,我就可以籌備渡江的事情了。”

“八哥,眼前正好有個機會讓你能夠統一長江附近所有的水寇……”馬秀英緩緩說道,臉上露出算計的笑容。

朱元璋和遜影同時打了個寒顫,不知哪裡的水寇又被馬秀英瞄上了。

廖永安正和其弟廖永忠議事,突然覺得背脊發涼,噴嚏連連,他摁去鼻涕,喃喃罵道:“這鬼天氣越來越冷了,兄弟們都在抱怨生意越來越難做,如今這個局勢,只怕入了冬會更麻煩。”

廖永安是踞衛巢湖的另一支水寇頭目,很早就在巢湖建立了自己的勢力,手下人都尊稱他為巢湖統帥。可惜除了本寨裡的人,外人沒幾個當回事,特別是俞廷玉那夥新發展起來的水寇不僅不承認他的地位,還處處與之作對,奪走了他們好幾次水上買賣。

廖氏兄弟就是在商量如何除掉這個可惡的對手,忽然手下來報有人求見大當家。

廖永安斜靠在榻上,懶洋洋地問道:“是什麼人啊?”

“他說他是朱元璋的部下。”

“朱元璋?”廖永安騰地一下坐直了身體,“我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派人來做什麼?”

廖永忠眼珠轉了轉,“聽說朱元璋到處購船,莫不是想打我們的主意。”

“他想得美,”廖永安鼻子哼了哼,“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他再厲害也只能在陸地上橫行,到了水裡還不得乖乖任我擺佈。他不惹我就罷了,否則我讓他有來無回。去去去,把那人轟出寨子不見。”

過了片刻,手下去而復還,“大當家,那人說他有重要事情稟告,你若不聽必定後悔,他還提到俞家父子。”

廖永安聽到死對頭的名字來了興趣,揮揮手,“帶他進來,我倒要看他說些什麼。”

來者昂首挺胸地走進來,廖永安見他寬額闊鼻,儀表堂堂,雖手無寸鐵卻毫不膽怯,不由暗暗讚歎一聲。

那人不卑不亢地一拱手,“在下鄧愈,是朱元帥麾下負責水師的管軍總管,此次代表我家大人來見廖統帥,希望廖統帥夠歸附我軍。”

廖永安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先是怔了怔,接著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掏著耳朵問道:“你說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

“廖統帥沒有聽錯,我這次來是代表朱元帥傳話,希望廖統帥能夠歸附我軍。”鄧愈擲地有聲地重複了一遍。

“朱元璋真是癩蛤蟆吞月亮好大的口氣。”廖永安冷冷地笑道:“我敬你是條漢子,這次放過你,回去告訴朱元璋,我廖永安可不是軟柿子,任他搓圓捏扁。”

鄧愈微微一笑,不驚不懼,“如果廖統帥能聽在下說完,或許就會改變主意。”

“哦?”廖永安緩緩坐下,等待下文。

“廖統帥和俞家父子鄰水而居,本來兩支水師實力相當,彼此制衡,但是俞家父子已經決定歸附我家大人,這樣一來巢湖勢力的平衡就被打破。我家大人準備渡江作戰,需要大量精通水性計程車兵和船隻,希望廖統帥也能像俞家父子一樣率眾歸附,一起奪取集慶,共圖發展。若是廖統帥固執己見,我家大人逼不得已的話只好和俞家父子聯手……”鄧愈語氣頓了頓,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顯而易見:你若不肯聽話配合,大軍就來攻打你!

“什麼,俞延玉那老傢伙已經歸附了朱元璋?”廖永安從榻上猛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瞪著鄧愈,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鄧愈沒有被他兇猛的氣勢壓倒,依然鎮定地回答,“是與不是,廖統帥只需派個手下出去打聽一番,自然就知真假。”

“你……”廖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