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那麼好奇,不那麼幼稚,現在還在21世紀好好地當我的圖書管理員。找不到真愛就找不到吧。世上那麼多人不都過來了嗎?難道我就那麼渴望得到真愛嗎?或者就因為我太不自信,才中了計?可為何偏偏是我?

如今,再怎麼後悔也晚了,退也退不回去了。就算我現在知道了脫卸口訣又如何?我回不去了!找那個莫老先生算賬的機會都沒了!

可是那個莫老先生怎麼看也不像奸詐之人哪。他是那麼和藹和親,甚至,給人以一種親人般的感覺。他怎麼可能是個騙子呢?他騙我有何意義?我一沒錢,二沒社會地位,更沒特殊家庭背景,一個小小的圖書管理員而已,陷害我有意義嗎?

“啪!”一聲清脆的叩響驚醒我的沉思——院內有人?

聲響處,一個清冷的白色身影躍入眼簾——爾忠國坐在楓樹下,手託下巴對著一盤棋苦思冥想著什麼。

他居然有閒情逸致獨自一個人在這月色如水的夜晚下棋?

從我的角度看去,正好看到他的側面——完美的輪廓,在月光和院內燈光的映照下,猶如一幅精美的工筆畫。

他似乎覺察到我在看他,頭也不抬,甕聲道:“今夜月色很美,花好月圓,倒是真正適合賞月的日子。你說呢,鳳嬌?”

對他的問話我竟然“嗯”了一聲。但“嗯”聲僅嘆出百分之一秒後便後悔。今晚的月色是很美,但月亮並不圓——跟圓不沾邊。他的話音還聽不出來麼?成婚前那一晚打算番強逃匿的尷尬一幕閃現腦際——我的臉兒頓時灼燒起來。呸!我心裡啐道。

“過來!”他命令道,語氣不容置否。

我條件反射地問道:“幹什麼?”防禦之心頓起,而且老大不情願。

“蚊香沒了,過來換新的!”

看來我想歪了,我心裡放鬆了些。“你幹嘛不使喚那些僕人?我要睡了。”我重重地關上窗,將跟他有關的一切關在外面。

我扭身往內走,沒出三步,窗戶“啪”地被開啟了,腰裡一熱,已然被他抱住,腳下隨即離了地,從那扇幾秒鐘前剛被合上的視窗飛了出去。貼近他,這才聞到他身上有股酒味。

他又喝酒了,怪不得這麼衝動。一個喝了酒的人行為能正常嗎?

“不幹是嗎?就陪我喂蚊子吧。”他轉眼丟我落在尚帶著他體溫的石凳上,正對那一盤散亂的棋盤,他一個轉身落座於對面的石凳上。

“下一步如何走?”他下頜朝棋盤一揚。

“對不起,我不會下棋!”我冷冰冰地拋給他一句——我說的是事實。我們21世紀女孩子的“琴棋書畫”才藝可不包含這個。

“哼!其它謊話說說倒也罷了,說不會下棋,鬼才信!我的棋還是你教會的,居然說你不會下棋!”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寒氣逼人,尤其月色下的那對眼眸流曳著冰冷的寒光。

“爾大叔,我真的不會!”我嚇得話也說錯了,“不,我是說爾大哥,我真的不會!”

“什麼?”他抓住了我的肩膀。好疼啊!我頓覺不妙——那張惱羞成怒的臉正越過棋盤,惡狠狠地對著我。

驚恐中,我看也不看棋盤,胡亂地摸起一顆棋子,隨便擱在對方的一個空格處。他的目光移向我的落棋處,蹙著的眉驟然一鬆。“好棋!”他讚道,神情頓緩。

他口裡呢噥著只有他自己才聽得懂的話,頎長的食指和中指夾著一顆棋子在空中躑躅片刻,“啪”落下。“該你走了。”他一揚下巴,面露悠閒自得之色。

剛才那招棋子走對了純屬偶然,這次再無幸運。

我猶豫了片刻,撿起一個“馬”——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它,挺順眼——向前直線跳入前方空格處,膽戰心驚地等著他發話。不出所料,他一掌拍在棋盤上,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