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左,右,左,右。

在我們右前方,有一隊人全是便衣,看著非常像當地村民,已經接近了步哨。我聽到步哨遠遠的拉槍栓的聲響:“鍋賴一!”放哨的鬼子在問那些人口令。

有個人低聲回道:“小五哇辦在意。”

嗯?我一愣,怎麼不是“小五哇酒藥”? 難道我聽錯了。不會啊,我的聽力好極了,此時沒其他雜音,不會聽錯的。

我看向佟鷺嫻,她正以軍人的姿勢大踏步前進。

“好像有點問題。”我對她說道。

佟鷺嫻目不斜視:“說!”

“那些人答的口令不是‘小五哇酒藥’,是‘小五哇辦在意’。

佟鷺嫻顯然一驚,開始拿正眼瞧我:“真的假的?”

“我聽力很好,不會錯。而且我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相信她!”爾忠國的聲音從後頭傳過來。

我們距離步哨只有一百米遠。如果鬼子向我們要口令卻答錯了,我們這十三個血肉之軀很快便會被子彈打成馬蜂窩。

“該死的鬼子!”佟鷺嫻惱火地罵了一句。

我們的衣服都是泥,很引人注意,鬼子果然有點懷疑,遠遠地便舉槍瞄準,待我們近了,要口令。

“小五哇辦在意!”佟鷺嫻偽裝了聲音答道。

穿越生死線

鬼子立即收起槍,放我們透過。

一路上,我昂著脖子,告誡自己務必做到目不斜視。

又走了五百米進入鬼子腹地,佟鷺嫻低聲命令大家散開走,不必列隊,此時列隊反而突兀,因為到處都是鬼子,就像一大堆蝗蟲聚積在一起。

我們這隊人貌似鬆鬆散散,卻很有章法,一群人有意無意地遮擋住我,不讓我直接暴露在鬼子的視線內。佟鷺嫻緊挨著爾忠國,爾忠國不知何時“負傷”了,拿槍當柺杖,一走一扭,個頭矮了一截,真夠難為他的,讓我這麼走估計十米也撐不下來。

鬼子忙著做戰前準備,沒人注意我們這群人的可疑之處。

走了約十分鐘,快出馬家屯了,遇到鬼子一隊裝甲車隊整裝待發。

佟鷺嫻突然打了一響指,一行人遂停下腳步。她看向爾忠國,眸裡亮晶晶的,似有什麼詭計要出爐。

爾忠國低聲問道:“弄輛裝甲車?”

“如何?”佟鷺嫻瞄向裝甲車一眼,目光有些貪婪。

“太冒險。”一個特工說道,“稍有動靜,我們可是要對付一個師團的鬼子。”

“有道理。”爾忠國點點頭。

佟鷺嫻眸裡的光芒暗淡下去:“媽的,看著就窩火。四輪的總比兩條腿好使。”嘆了一口氣,她懊惱地揮手讓大家抬腿走人。

前方已經看到蜿蜒的伸向田野的泥巴路,兩旁是收割過麥子後留下的硬茬茬的黃色田埂。

突然,遠方的空中傳來異響,是金屬物質破空而來的呼嘯聲。

“不會是炮彈吧。”我嘀咕道,這種聲音在現代戰爭影視劇的畫面裡時常聽到,並不陌生。

話音未落,一團團黑乎乎的東西飛速襲來。

“臥倒!”幾個人同時大叫。

“轟!”“轟!”“轟!”身後響起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地動山搖。

我的胸口疼急了,但並不是被彈片擊中,而是被人撲到在地的緣故。不知道是誰壓在我身上,但直覺告訴我不是爾忠國,身體份量不夠,硬度也不對。

“他奶奶的,閉著眼睛瞎放!”有人罵道。那些炮彈雖然是國軍投放的,但落點太遠,大多數都落到馬家屯背後的田埂裡了。

“幸虧不準,否則咱們死的冤!”又有人說道。

“炮車後移五十米差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