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東西與查驗封貼上標註的內容完全不一樣。

為何這麼湊巧?我暗自惱火,隨即想起爾忠國昨晚丟下的話。

他讓我不要輕舉妄動,難道他知道池春樹打算營救我?他是如何知道的?如果他知道就不該冒這

個風險自個兒往槍口上撞。沒道理啊。

半小時後,老六來通知我,說先生打算讓我去看場電影,問我是否願意,如果願意他這就去買

票。因為是新片,票很緊張,他得提前去訂購。

“誰陪我去?”我謹慎地問道。

“當然是先生了。我可不敢陪太太坐進電影院裡。”老六的神情頗奇怪。

“什麼時間?”

“晚上。白天先生要工作,沒時間。”老六回道。

“我夜裡沒睡好,頭疼,哪裡都不想去。”我對老六說。

老六走後,我倒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對自己說:什麼看電影,分明是在試探我。

他是不是想提醒我他已經知道我要幹什麼了,所以讓我別輕舉妄動。

我思緒紛亂地在房間走來走去,不知不覺,邁出房門,走進門廊裡。

“今天的報紙太太想看嗎?”一個男僕問道,手裡抱著一摞雜物經過。

“丟這裡吧,暫時還不想看。”我對他說道。他從雜物裡抽出報紙來丟在窗臺上,走開。

在門廊裡發夠呆,我無聊地翻動報紙,首頁上一則用毛筆圈起來的通知引起我的主意,該通知

由武漢特別市政府頒發,勒令市民必須將家中一切違禁物品上交到指定部門,並不定期突襲抽查,如有市民不配合一經查到立即追究相關責任。違禁物品名稱羅列了整整半版紙面,有違禁書刊,違禁金屬器皿,違禁日用品等等,看得人頭暈。

我翻過此頁,後頁一眼看到的東西觸目驚心:是無數碎片粘合成的一封信——池春樹寫給我的那封——恢復率達到90%以上,寫著日期的那行被人用筆標註過。

我憤怒地將信揉成一團。

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心中一肚子數卻並不說破,讓我自己抉擇。

爾忠國,好個陰險狡詐的狗特務。你高,你真高!

疑雲密佈

午餐時沒見到那位裱字拼圖高手。喝湯的時候我還在想那麼多張碎屑恢復成原狀得花費多少時間?很難想象。但他做到了,委實厲害。是不是一個人一旦變態,能力也非同尋常起來?

我清楚地意識到跟他作對不異於以卵擊石。

好在我已經做好選擇¬——擇機而動。他不動,我不動,他若動,我必動。

但首先要做的事是打發走池春樹。

至於我的自由問題……我盯著湯裡映著的自己——拉倒吧。大不了一死,我,柳拾伊,絕不受他擺佈。

從兩點鐘起,我就搬了一張藤椅坐在挨近大門的地方——曬太陽。無論周圍投來何種異樣的眼光一律視而不見。

晚秋的暖陽將萬丈光芒無私地照在嚴重缺眠的我身上,比任何一支催眠曲都管用,人不知不覺便

迷糊起來。

一個俊逸修長的身影從陽光中走來,披著一身的金輝。依稀看見他的臉,五官不辨,即使看到五官也瞬間忘卻、無法留下可供記憶的形象。我想是因為那光芒太耀眼,或只因我的意識太模糊,總之,我沒能記住他的模樣。

他從金色的光芒裡向我伸出一隻手,白皙而修長。

不知他是誰,但心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他渾身散發著聖人般的祥瑞之氣,令人信任,令人

敬仰,更令人嚮往。我對自己說:他是來拯救你的。

他無言,我也無語。毫無意識的,我將自己的手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