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亂。

第一次參與她的暗殺行動時我很丟臉,出門沒多久便劇烈嘔吐。

“拾伊,沒事兒,不就是殺了一頭豬嗎,還不帶破膛的。”她輕描淡寫地安慰我。

我更猛烈地吐,直到吐空了胃、變成乾嘔。

鄒淼玲是個目的明確、敢作敢為的人,一旦拿定主意,就一定會幹下去。

當鄒淼玲誘殺另一個日本豬時,我沒再吐,因為空腹,而且閉著眼睛,沒看到那瘋狂至極的一刻。

鄒淼玲問我是不是覺得她很殘忍,我說你天生就是當女英雄的料。她溫柔地貼在我耳邊說:“你說過走到哪裡都會拖著我,但我可以驕傲地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拖著你走。”

我緊緊地抱住她,淚水瞬間打溼了她的肩頭。

也許殺日本人上了癮,鄒淼玲將精力放在物色獵物上,這段時間不再跟我提池春樹的事。我也正好可以躲避一時。

當第三個獵物進入她的視線時,她突然洩了氣,沒主動去勾搭。

“算他命大。”她嘆了口氣告訴我,“收工,最近不方便行動。”

我正為暫緩參與色。情誘殺活動鬆口氣時,她問我你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吧,說著揉了揉自己的小腹。

我想起來這是我們女人共有的不方便的日子。從前我跟她走得近,不方便的日子差不多一個時間降臨,彷彿彼此約定好了一般。

但是,我搖搖頭:“我早就亂套了,最近一直沒動靜,大概又要推遲不少天。”

“該來了吧,我的已經推遲了呢。你多久沒來了?”

我眨眨眼開始數數。“快四十天了。”

“啊?”她大吃一驚,“你不會是被那個姓爾的混蛋整出下一代了吧?”

被她雷倒之際,我立即否定:“不可能。”

“去看看大夫吧。一起去。”

“不必看了。我還是個CN呢。”我小聲地否定她的妄斷。

“我也是。”她挽起我的胳膊,露出半痞氣半淫。穢的笑容,“保證是百分百的CN啊。”說完,放肆地大笑,隨即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事,“糟糕,”她一拍自己的腦袋,“我怎麼把春樹給忘了?他早該回來了,銘銳也該忙完了,大家正好聚一聚,慶祝團圓!”

當晚,四個人聚首在鄒淼玲住處,我被她硬拉到池春樹面前。

“我把拾伊交給你了。”她使勁將我往池春樹懷裡推。“最近她沒少白吃白喝我的,記得給我買禮物啊,錢我就不收了,誰讓咱們交情好呢。”一長串壞笑爆發。

看著池春樹,我想到的卻是爾忠國,驚慌地閃開,再也沒敢抬睫看他。

桌上豐盛的飯菜都是餐館送上門的現成品,無需我們再忙著烹飪,動動嘴、動動筷子即可。

席間,他們三人如事先約好了般,沒人向我問起這半年的遭遇,大概怕再度勾起我噩夢般的回憶。

高銘銳和鄒淼玲這對活寶還像半年前野營那天一樣嬉笑打鬧,爭來吵去,但他倆已不再是半年前的那對無憂無慮的戀人,我和春樹更不再是。其實大家心裡很清楚我們都在悄悄發生改變。

看不見的命運之手早已為每個人寫就了蜿蜒崎嶇的生命軌跡。只是,我們看不到。

像是在為我的恢復正常生活特意安排的過渡期或適應期,那晚,鄒淼玲沒逼迫我離開她的住處——春樹沒同意,高銘銳也不同意——害怕打擊我幼小的心靈。

鄒淼玲早已備好的叉棍依舊發揮著最純樸的功能——晾曬衣物。但那晚,她跟我談心到很晚。

“拾伊,你夜裡經常說夢話知道嗎。”她緊挨著我,像個大姐姐一樣幫我疏導思想。“以前你睡覺很安靜的。”

“嗯。是來這裡以後出現這個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