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當前,該喝還是不該喝,讓我遲疑不決,若是冒冒失失把毒藥一口喝光,那連死都會死得很好笑,若是不喝,似乎在膽色較勁上遜了一籌,若是被這個危險人物給看不起了,人家隨時有說話不算話的可能……

(不管那麼多,先拼了!真要殺我,用不著還浪費一壺美酒下毒吧?

金黃|色的酒液入喉,出乎預料的香醇可口,酒性不算烈,可是入體後卻迅速由腹中生出一股暖意,將四肢百骸的寒氣盡數驅走,感覺暖烘烘的,甚是舒服,讓人忍不住大叫一聲“好”叫好之後,清醒過來,不免有些尷尬,但盟友肯丟擲這樣的驅寒美酒,總算是善意的表現,為了要大家有個臺階下,我也該有個回應,於是就把這壺酒喝了一半,正要把剩“……酒我不要了,夠資格與我喝酒的人,這塊大地上並沒有幾個……”

簡單來說,就是我這個小人物沒資格與他喝酒,所以他連酒壺都不要了。好不容易才開始的一點善意,現在完全成了一口悶氣,我懶得再說什麼,把自己行囊裡的乾糧扔一半到洞裡,自己啃完另一半後,忍著肚裡的不適,早早就在火堆邊睡著了。

……………………………………………………………露宿荒郊野外,這一覺當然是睡得很不舒服,如果可以,我很希望像以前那樣,偶爾會有菲妮克絲來入夢,大可做一場香豔春夢,填補我的淫慾,不過春夢這種東西顯然也不是想有就能有,這是一個完全無夢的夜晚。

到了大半夜,一種莫名的感覺,讓我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隱隱約約感覺到附近似乎正發生能量衝突,有很大的可能是爆發戰鬥。

一個人若是自知討人厭,睡覺就不該睡太死,省得睜眼一看,腦袋已經搬了家。我既然早有警覺,一發現附近狀況不對,馬上就驚醒過來,發現自己面前的火堆早已熄滅,周圍一片漆黑,什麼人也沒有,應該是不會馬上就大禍臨頭,但是那陣令我感到困惑的魔力波動,卻仍是由一段距離外不住傳來。

這樣看來,戰鬥與我無關,不曉得是什麼人在附近打鬥,魔力波動傳到這裡來。魔力波動的感覺不弱,還有刀劍呼嘯之氣,戰鬥中肯定有高手存在,而且還是牽涉魔法師與武者在內的複雜戰鬥,就不曉得是哪方人馬在大亂鬥。

好奇心我當然有,不過今天為止的麻煩事已經夠多,現在我背後的洞|穴裡還有一個危險人物躺著,實在不宜多生事端,橫豎人家還在大老遠外戰鬥,沒發現這裡另有旁人存在,我只要把野營的痕跡掩蓋,繼續倒頭睡下,就不會驚動任何人,也不用惹麻煩上身。

然而,這個盤算似乎打得太過如意,當我正開始收拾東西,預備銷燬一切可疑痕跡時,遠方的打鬥聲突然變得零零落落,似乎是其中有一方屈於明顯劣勢,而且還開始竄逃。

逃跑不是什麼要緊事,但是東南西北那麼多方向,哪個方向不跑,偏偏就往我這裡跑過來,這下子就非常要命了。

(真他媽的該死,想要好好睡一覺都不行,到底是哪方人馬來了?

答案很快就揭曉,在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靠近後,先是有個人影踉蹌走出左方樹叢,才一腳踏出,整個人就翻身栽倒,看樣子是因為傷勢太重,倒斃於地上。

死人這種東西我早見得多了,看到有個傢伙莫名其妙死在我面前,感覺並沒有什麼特別,但今天的情形卻有些不一樣,因為倒在我眼前的這個傢伙,滿頭銀白長髮,尖細長耳,手挽長弓,赫然是一個精靈。

精靈如果是出現在索藍西亞,那就沒有什麼好奇怪,不過死在金雀花聯邦就有點怪。雖然說金雀花聯邦是民族大鎔爐,境內有多個種族共處共生,但這裡並非大都會中心,而是荒山野嶺,三更半夜跑來一個精靈死在這裡,不管怎麼看都是怪怪的。

這個人也算是死得悽慘了,長弓的弓弦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