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說穆巧巧提前發動了,情況很糟糕,當下顧不得別的,趕緊跟上峰請假,又簡單寫個摺子跟皇帝告假,顧不得坐轎子,要過護衛的馬就騎了上去,一路衝回家去。

他衝回府去,來到燕惜惜的院門,院子裡站了滿滿的人,全都大氣不敢喘,屋子裡傳來產婆焦急的聲音:“姨奶奶,你用力,用點力氣啊,這樣子不行啊!快拿人參來!”

連瑜緊走幾步,掀起簾子就進了屋,外屋裡方雲清跟勝男正坐著,見他過來趕緊行禮,勝男一臉焦急,而方雲清卻是滿臉的惶恐。芳姐跟穆巧巧則是站在裡屋的門口,眼巴巴地瞅著門簾子,直到聽到的聲音才後知後覺地扭頭看向連瑜。屋子裡的椅子擺了許多把,顯然,她們不是沒地方坐,而是壓根坐不住……連瑜點點頭,顧不得理他們,直接轉向裡間,正走出來的產婆:“連大人,男人進產房不吉利!”

連瑜不耐煩擺手:“我自己的女人生孩子在裡頭生孩子,我進去有什麼不吉利的?”說著直接走了進去。

其實所謂男人不能進產房的說法,相當一定的緣故是男人想要去得到歡愉並享受子嗣繁衍的樂趣,而不願意直面女人生產的痛苦以及付出————所謂不詳與汙穢,如果生命的誕生所流出的血都是不詳汙穢的,那繁衍本身又算什麼?

燕惜惜此時已經是氣若游絲,她躺在床上緊緊閉著眼睛,身下血跡斑斑,她努力了,可她真的做不到啊!她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啊,她不想死,她更不想這個孩子還沒有降生就離開這個世界……可是,可是她真的做不到了。

屋子裡瀰漫著刺鼻的血腥氣,可連瑜卻像什麼也沒聞到一樣,他徑直走到燕惜惜的身旁,握住她的手:“惜惜,我回來了。我來看咱們的孩子了,可你怎麼還沒把他放出來?”

燕惜惜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連瑜,她眼神一亮,隨後又黯淡了下去:“老爺,對不起,我,我怕是沒辦法把他生出來了,對不起,對不起……”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撲簌簌地流下來……

“不,你有辦法的!你能做到的!”連瑜緊緊地握著燕惜惜的手:“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要給我生一個漂亮的孩子,惜惜,你答應我的事情,你現在要失信麼?你摸摸這裡,摸摸這裡,他就在你的肚子裡,他可能是一個跟你一樣漂亮的女孩子,可能是一個跟我一樣調皮的男孩子,你摸摸,他在動啊,他想叫你媽媽啊,你不把他生出來的話,就真的永遠不會知道他是什麼樣子了……惜惜,惜惜,你真的不想看到他麼?!”

燕惜惜本來只是靜靜的聽著,這會兒卻忽然嘶聲喊了起來:“不,我想看他,我想看看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我想看他長的是不是跟公子很像!”

產婆把參片塞進了燕惜惜的口中,道“姨奶奶有這個精氣神就好,努努力,小少爺等著見連大人跟姨奶奶呢!連大人,您先出去吧,您在這裡我們不方便!”

連瑜搖搖頭:“有什麼不方便的,我自己的女人生孩子,我就想親眼看著,看看惜惜為我,為這個孩子受的苦,看看我的孩子出生呢!”

燕惜惜口中含著參片,含糊地說了一句話。連瑜沒聽清,燕惜惜把那參片吐出來,帶著哭腔說:“你去出啊,公子,我不想讓你看到我不好看的樣子,我不想等我死了,你想起我的時候,全都是今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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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問連瑜什麼保大保小的問題;燕惜惜的問題純粹就是她的體力不行;沒力氣把孩子生下來。要是不能把孩子生下來;她就死定了,而孩子生下來,她那孱弱的身體撐下去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如果可能的話;連瑜真希望自己有這個機會,這樣子他就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我要保大人。”可他甚至沒有這個機會。

燕惜惜並沒有像一般的產婦那樣嘶聲喊叫,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