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東門輕咳了兩聲之後,對陳大寒道:“將軍,其實你也不用過於擔憂,王爺只是因為得悉了這次來南京的……對對,來南京的那些耗子們,都是東瀛過來的,所以順口提了一下德川家隆,也屬尋常之事,將軍如此自亂陣腳,豈不是遭王爺懷疑?”

胡儒生站在一旁點了點頭,隨即對陳大寒道:“將軍,牛老頭說的不錯,王爺只是吩咐你今夜的行動,並沒有要求要看德川家隆的屍體……還是那句話,按照王爺說的辦,一準沒錯……”

陳大寒這時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後,這才長嘆一聲,道:“這麼說,今夜我們只要按照王爺的吩咐做就行了?”

牛東門點了點頭,道:“不錯,一切都按照王爺的做,即便是錯了……當然不能說是王爺錯了,到時候將軍還是要給王爺背黑鍋,但是王爺心知肚明啊,也不會怎麼責罰將軍你的……更何況,王爺能將京師禁衛軍交代將軍你,就足以證明將軍你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的……”

陳大寒這時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立刻拿起案臺上的頭盔,帶上之後,這才道:“好,既然如此,就這麼辦了……唔……至於那個德川家隆,即便沒死,咱也當他死了……”

南京皇宮後宮的御花園中,一道身影站在池塘邊上,朱慈琅緩緩走了過去,輕咳兩聲之後,這才道:“那滿湖的冰有什麼好看的……”

那人微微一笑,對朱慈琅道:“表面上是一層冰,但是下面卻是波濤洶湧了……只是被表面的冰蓋住了,所以我們一時看不到而已……”

朱慈琅聞言一鄂,隨後哈哈一笑,立刻理解了那人的意思,隨即道:“沐臨風明知道南京城已經風雲莫測,他還是要在午門外舉行焰火晚會,你說他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那人沉吟了稍許後,這才道:“今夜的晚會,我們都是旁觀者,到時候火勢一起,湖面的冰也就融化了,這湖底究竟是一片祥和,還是波濤洶湧,今晚你我都會知道答案……”

朱慈琅這時冷聲道:“若是那幫人不能成事,豈不是錯過了一次大好的機會?我們何不暗中幫他們一把?”

那人冷笑道:“即便今夜殺了沐臨風,又能如何?沐臨風死了,大權自然會落到王之楨、洪承疇與史可法三人身上,而皇上你……得到了什麼?依然還是個傀儡皇帝……”

朱慈琅聽到這裡,臉色微微一變,沉吟了半晌之後,這才道:“那麼我們今夜就什麼都不做?”

那人依然冷笑道:“做還是要做的……”說著抬頭看向天空,道:“沐臨風能走到今日的地位,絕對不是運氣這麼簡單,他既然知道最近的風聲,就絕對不會沒有動作,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到時候只要幫那些黑衣人逃過一劫……哼哼,之後這些黑衣人還不是為我們所用?”

朱慈琅這時心下一凜,忙道:“你的意思是說,今夜的一切都已經在沐臨風的掌握之中了?黑衣人根本無法得逞?”

那人沉思了一會後,這才道:“人心難測,天意難違,只怕今夜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也許一切的殺機都是在無聲無息中……誰知道呢?”

朱慈琅與那人都不再說話了,良久之後,朱慈琅這才轉頭對那人道:“朕聽人說董小宛才貌雙全,傾國傾城……如今董小宛何在?”

那人聞言立刻眼色一變,看向朱慈琅,直看得朱慈琅低下了頭後,這才冷聲道:“皇上肩上扛著的是朱家、是大明的天下、如今之際,還惦記著一個風塵女子……哼哼……自古紅顏禍水,一點都不錯,這事不論成不成功……時候董小宛這女子絕對不能留……”

那人如此說,朱慈琅只感到不寒而慄,欲言又止,心中微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為董小宛惋惜,還是在為自己不能見上董小宛一面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