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上輕雷(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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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細小的胭脂粉塵滴落,砸在藤黃木桌上輕輕彈了一下,還是不如穿堂而過的那麼一陣清風。
今日發生在鎮子上的有兩件大事。一件是許家公子出殯,一件則是魏氏少爺娶親。
一身綾羅綢緞的新娘坐在鏡子前,她眉眼俊逸,青黛朱唇旁有一細小的黑點。
坐在梳妝鏡旁的是她的母親,這個年歲其實不大的婦人顯得比平常人都要老一些。她輕輕撫在新娘頭上的那隻手,醬紅色的手背佈滿坑窪和青筋。
“我還記得,你剛出生時就這麼巴掌大的一點,當時剛露出個頭時就哭,吵得人心煩。後來,她們把你塞到我的懷裡,讓你叼著我的一邊,你呀,沒有牙的嘴就那麼扒著我,努努嘴狠命那麼一吸,把我吸成這麼個老太婆,自己個倒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婦人說著話的時候,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新娘一直安靜的聽著,她望著鏡中的自己,紅裝粉面,卻心如死寂。
“娘,我想最後再去見他一面。”新娘說著,身後的婦人哭聲不止。
…
從隋城周邊的山嶺繞去,鄧州界上是大片大片的開闊平原,而在必經之路上,則迎來了第一個避無可避的途徑點——雙河鎮。
此地往北,沿寬闊平原縱馬馳騁可直達鄧州。舊時曾有王帳駐此,因禍事紛擾其後人改名換姓,於當地開闢門庭,其郡名為汝南。
沿小路一直往前,悄咪咪的躲過這最後一道關卡便見前方路口有個長條豎起的石碑,上書有“雙河鎮”三個大字。
一路上灰頭土臉的吳紅英這才多了幾分神彩,她欣喜道“終於有人家了,謝天謝地,我得趕緊洗個澡換身衣服。”
而同行的顧湘君卻和她不一樣,身上衣服不僅纖塵不染甚至連連日來行走半點汗臭都沒有。
當然,按照這位仙子的解釋是“我可是仙女,你知道的,仙女都是不流汗的。”
其實,準確點的說法乃是天人不露衰,即衣身潔淨,不落莊嚴。
從有了福生過度給的仙緣後,顧湘君自發的便開始進行辟穀。體無五穀浸染自然不需要排出什麼穢物。
而相對的,福生則得保持正常的飲食,他現在的境界開始回漲,隱約又要觸及當初跨過去的那道門檻,急需大量補充。
打眼一掃,沿途村莊農田分立道路兩旁,有雞犬相聞。
往那筆直大路向前,則寬闊無邊。看著遠處的山野,見天色晦暗,福生道“還得加快點步子,晚了也不怎麼方便打尖。”
當然,吳紅英可比他還要積極,腳步一點,人已經飄至前方三四丈外,身姿騰挪間,有如田間野鶴。其腿上捆綁的兩片大黃甲馬正熠熠生輝。
從沿路來時,遇見的那夥送葬的隊伍,不難推測,前方會有個比較大的鎮子。而真臨近了,才發覺,這雙河鎮比自己想的還要氣派些。
鎮門口立著的數道牌坊宛如廟門,其中,多是些三間四柱的沖天式,夾在街道中間,大路之上,其雕花玉樓精美絕倫,端的是氣派森嚴,典雅非常。
出身名門的吳紅英自然是識貨的,她一眼看過去,嘴裡那是嘖個不停,旁邊顧湘君看的迷惑,她問“這是到了哪兒了?怎麼這麼多宮門。”
還保留著大部分在雲霞天宮時的記憶,顧湘君所認為的鄉鎮那必然都是些苦哈哈的地方,能有個像樣子的歇腳店就不錯了。
而隨著時代變遷,一些個豪門氏族在地方上可謂是傳承悠久,稱呼一聲土皇帝都不為過。
這些,福生是有所見識的,他解釋道“此地舊時歸為汝南郡,應當隸屬那支傳載千年的名門旁系。門閥之間多有攀比,這牌坊也就是門面,自然都要比誰家建的多建的好。”
當然,這種窮奢極欲倒也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