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的詢問道:

“皇上,您還沒睡?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皇上沉默了一會後,將身子轉過來,平躺著,一雙渾濁的雙眼著床頂,長長的嘆了口氣,像是講述一件陳年舊事一般,聲音嘶啞的喃喃著,

“朕自打生下來開始,就由母妃為朕安排好了一切,她為了朕,去爭,去奪,用盡一切手段,才讓朕坐擁這大寧國的江山,母妃仙逝後,朕以為自己終於可以獨擋一面了,可是最終,朕卻連自己的幾個兒子都管不好,還將自己的女兒遠嫁異國他鄉,你說,朕是不是這世界上最無用的皇帝?”

“皇上,您怎麼會有如此想法呢?您將兩位公主遠嫁到異國,是為了大寧國的安定,您的幾個兒子中,既有鈺王爺那樣百戰百勝的戰神將軍,也有溪王爺那樣可以獨擋一面的朝中謀臣,雖然銘王爺性格放蕩不羈,那也是因為他年紀尚小,等將來您對他委以重任時,他也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你在安慰朕?”

“老奴不敢,老奴說的句句為真……”

“呵!你說的或許也有點道理,朕老了,老糊塗了,什麼長生不老藥,不過是個幌子罷了,朕這命不久矣,朕這皇位該讓出來了,可是該讓誰來坐?朕不知道啊!”

剛剛一幕過後,皇上突然頓悟了,可是,他也因此迷茫了。

“皇上,您別這樣說,您才五十出頭,年紀尚輕,您可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唉……”

劉喜這番安慰的話,讓皇上長長的嘆了口氣,這聲音,似乎悠遠又綿長,若讓外人聽了,會知其中必藏有許多的無奈。

此時,他心裡比誰都清楚,那小藥丸,不過是自己的兒子控制自己的工具罷了,其實他早該想到的,人是肉體凡胎,怎麼可能會長生不老呢?那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的藉口罷了,可是他到現在才發現這其中的貓膩,怕是為時已晚了。

他是大寧國的皇上,這麼多年來,他三番五次的對冷鈺傷害太深,已經讓百姓們頗有微詞。

如果再對別人提及他被冷溪逼宮的事,世人肯定會笑話他是個無用的皇帝,竟然為了一粒所謂的小藥丸,險些跪下來求自己的兒子。

四個兒子,死一個,廢物一個,另外兩個,一個被他傷,一個來傷他。

他上輩子到底做了孽,老天爺要這樣懲罰他?

這一夜,皇上醒來了三次,劉喜考慮良久,還是一狠心,將洛藍拿給他的小藥丸餵給了皇上,皇上吃下後,倒是也能安穩的睡一會,就是藥效揮發的特別快,一會就會再次醒來,他也因此不敢離開皇上身邊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