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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種低身下氣賠笑臉還要被人忽視的時候。
臨行前早就聽說餘清綿清高自傲,脾氣古怪,自己偏不信,在莊翼面前拍著胸保證定將他帶到,卻不料,一見面就碰了釘子,只咽得他白眼直翻,怒火中燒,偏生又不敢對這閉目養神的白髮老頭子發作。一腔怒火轉向茅亭內對弈青年,森森一笑,捋起袖子,腳步漸沉,那架勢就似隨時要跟人幹架。
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對兩青年立威,亭內白衣青年忽執棋回首,朝他爽朗一笑。那笑容清新如春風,明朗如陽光,拓拔宏滿腔的怒火頓時迴轉,一股腦全湧回了肚子裡。但是,讓拓拔宏不敢發怒的卻不是那明朗的笑容,而是笑容背後如芒刺在背的鋒利眼神。他眼睛的形狀非常好看,狹長而有神,眼角微微上翹,彷彿調皮的孩子,但那偶爾一閃而過的鋒芒和隱藏在深處的濃濃殺氣讓拓拔宏緊張得手心沁出細汗,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知這位小哥找我師父有何要事?他老人家垂釣之時最不喜有人打擾,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他也不會理會。你若不嫌棄,不妨先在亭子裡坐坐,等他老人家盡了性,自然會過來。”白衣青年出乎意料的熱情,不由分說地起身拉了拓拔宏坐下,親切好像交往多年的老友。
“不知小哥會不會下棋,你過來看看我與師弟這一局。開盤時我明明勝券在握,為何最後卻節節敗退。小哥你幫我看看可否有解救之法。”白衣青年指著棋盤上未下完的棋局連連搖頭,態度十分懇切。
拓拔宏一向謹慎警覺,可如今卻不由自主地就被他拉著手,一步步被推到棋盤邊,待坐下後心中只覺匪夷所思,怪異莫名。可偏偏說不出拒絕的話,不知道是不敢,還是不願。稍稍平復自己沉重的呼吸,定定神,他將注意力轉到棋盤上。
拓拔宏是跟在莊翼身邊後才開始下棋的。他原本是個綠林大盜,過著刀頭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直到一次被人追殺後為莊翼所救,從此跟在他身邊鞠躬盡瘁。在他眼裡,莊翼是個冷傲孤獨的男子,平日裡除了處理城內事務便只在書房內獨自撫琴,有時候就自己跟自己下盤棋,看著他自言自語、濃眉緊鎖的模樣,拓拔宏會覺得他很可憐。那麼寂寞孤獨,像是沒人關懷、沒有人愛的孩子。那樣的一個人,竟然也會有溫柔微笑的時候,直到那個叫做嚴兒的女子出現,拓拔宏才真正相信了這一點。
後來拓拔宏就特意學了圍棋,待懂了路數後就小心翼翼地向莊翼請教。他分明記得當時莊翼臉上的表情,那麼驚訝地看了他半晌,然後是坦誠得像孩子一般的笑容,一直笑到他的心裡去。
拓拔宏下棋的時間並不長,但頗有天賦,偶有精妙之招讓莊翼稱讚不已。當下仔細觀棋,只見盤中黑白雙方勢均力敵,黑子勝於邊角,而白子長於天元。下到此處,已至收官,拓拔宏暗自算了算,若無錯著,白子將輸六目,但因布衣男子執黑,算上貼目,並不能算輸。不知這白衣青年為何如此誇張。
稍算定,他再抬頭仔細觀察面前對弈二人。布衣青年相貌儒雅,一臉平靜,淡定如僧,臉上一副波瀾不驚的微笑,而白衣青年則稜角分明,英氣勃勃,氣勢如山,一副熱切模樣。
“罷了,罷了,這一局算我輸。”白衣青年忽地拍掌大笑,朝拓拔宏搖頭笑道:“輸了便是輸了,找誰也挽不回敗局。師父說得對,我這人太著眼於大局,不知小節,難免考慮不周,輸給師弟你也是心服口服。”口中說著服氣的話,手上卻已從桌邊拾起一小冊,執筆勾畫,一絲不苟,分明是剛才對弈的棋局。
拓拔宏一邊心折於白衣青年的氣度,一邊偷偷打量對面面容清瘦,弱不禁風的灰衣少年。根據他觀察,白衣青年的棋招並無錯敗,先前步步得意,但不知為何,後面竟越下越險,到最後竟疑陣遍佈,寸步難行。究其綜,原是對手太過高明,佈局廣闊,步步連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