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處,雖然西南少數民族多,民風可能比較彪悍,嶺南還有瘴氣什麼的,但都是氣候溫暖的地區,土地應該也挺肥沃,適合種田。

這麼想著,明鸞便道:“這些都是暖和的地方,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家裡眾位長輩和弟弟妹妹們身體都不大好,如果去了南方,冬天也能好過些。”

章寂聽了,神情柔和下來:“傻孩子,你道天兒暖和的地方就一定好麼?”他雖喜明鸞小小年紀就表現鎮定,遇變不驚,但也只當她是個聰明些的孩子,沒有多想,便轉向兩個兒子:“如今還不知是不是改了流放地,也不知是改到了哪裡,但如果不是去太原,原先的佈置就通通用不上了。”

章放神色肅然,低聲道:“父親說得是,或許馮家就是因此才會在暗中做手腳。此事還需儘快確認,若果真如此,還當派人先行一步往北邊送信才是。”

章寂點點頭,嘆了口氣:“雖不知新君是哪一位,但看朝中的局勢,恐怕是越王無疑了,聖上雖久病,然一直以來都只是小恙而已,沒想到……”

父子三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黯然。雖然章家從來沒有涉足皇位之爭,但因為與太子有親,本就被視作太子一方的人馬,如今太子以元后嫡出、穩坐十三年儲位又深受皇帝信重的資歷,居然在一夕之間被害身死,妻子相殉,嫡子失蹤,臣屬一敗塗地,實在叫人措手不及,而得登大寶的又是幕後兇手,章家別說東山再起了,恐怕連苛延殘喘都很艱難。

三個大男人在為自己家族的前途而難過,明鸞倒是沒在意,她本就認定了這次流放是要去過居家種田生活的,清苦些也沒什麼,只要努力,一樣有好日子過,至於家族前程,那是什麼?

她眼尖瞥見洗硯進了院子,忙招手叫他:“洗硯大哥,這邊!這邊!”洗硯臉色有些不好看,聞聲倒是笑了笑,換了笑臉湊過來:“表姑娘有什麼吩咐?”

明鸞擺擺手:“哪裡有什麼吩咐?只是有件事想拜託你幫忙。”就把先前那幾個官差的議論說了一遍,道:“我祖父、伯父和父親都擔心會不會是換了流放地呢,你能幫忙打聽一下嗎?如果十分為難就算了。”

洗硯笑道:“這有什麼難的?小的這就去找那些官差說話。”

他朝章家父子三人行了一禮,便轉身去了,不一會兒到了驛站前院,站著打量了一陣,認準一個最容易說話的官差,走過去打了招呼,笑著引他說些家常話,又問:“大哥臉色不大好,可是近日秋涼,穿衣沒注意著了涼?可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那官差雖不耐煩,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便也跟他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哪裡是什麼受涼啊,方才叫新來的上官罵了一頓,心裡正不痛快呢!”

“哦?”洗硯眼珠子一轉,“原來是有新來的大人,怎麼先前沒聽說?他為什麼教訓大哥呢?小弟瞧大哥當差勤勉,資歷也最深,便是新來的上官,也該給大哥臉面才是。”

那官差聽得順耳,態度也好了些:“小兄弟,你是不知道,那個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渾人,初來乍到,原是要接手押送朝廷欽犯的差事,本不與我們相干,偏要多管閒事。因他品級比我略高半等,我不好駁他的話,倒叫他訓了半天去!”接著又頗有深意地看了洗硯一眼:“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錯,這裡是渡口邊上的小驛站,一年也沒幾個官兒來,更沒什麼正經牢房——犯人一向是往衙門去的,既要在這裡落腳,自然要給他們收拾間屋子出來,先前來的一批人已經佔了柴房,再往柴房關,人都站不下了,只能往偏廂安排,偏這新來的上官脾氣壞,非說我們對欽犯太過優容,你說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麼?!”

洗硯心中硌噔一聲,臉上卻還維持笑容:“大哥當這差事,也有不少難處,若小弟能為大哥分憂就好了。”手下悄悄兒地塞了兩錠銀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