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胡說八道。 西姆金掀開了毯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雖然他是在回答格拉爾德的話,但他並沒有看著格拉爾德,他的目光停留在喬倫身上,表情很怪異,半認真半嘲笑的,就象是在量喬倫也不敢不相信他一樣。

那麼你解釋清楚。 喬倫簡潔地說,手裡把玩著白蘭地酒杯。

葛雯德琳跟亡靈說話,她顯然是古老的招魂者的返祖現象。 西姆金挪了挪,換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坐姿, 現在,最純粹的偶合,同樣的痛苦也曾降臨在我的弟弟內特身上,或者他是叫耐特

! 不管怎樣,他過去常常每晚都款待各種幽靈和鬼神們,帶給我母親無盡的煩憂,更不用說經常被哐啷哐啷響的鏈子、噼噼啪啪響的鞭子和難以承受的尖叫聲和嚎呼聲弄醒的辛苦。或者是貝茜阿姨和厄尼斯特叔叔來和我們一起度過他們的蜜月的那次 不管怎樣,還是繼續說下去吧。 西姆金看著喬倫的臉越來越陰沉,趕快接著講道, 有個鄰居建議我們把可憐小耐特……內特 耐特。他咕噥著, 我確信是這個名字……我講哪兒了 噢,知道了。是的,不論他叫什麼,我們把孩子帶到了招魂廟去了。 喬倫一直不耐煩地凝神於他那隻白蘭地玻璃杯,僅僅是似聽非聽地,這時,他的眼光完全盯住西姆金了。

你剛才說什麼了 瞧,沒有人注意聽我說。 西姆金用悲傷的語調埋怨道, 我正在說,我們把小內特帶到招魂廟,廟座落在清泉山上面,就在這座山的頂峰上。當然,現在它已廢棄不用了,但在古時候它曾經是招魂會的中心。我聽說,過去死去的人常常從周圍幾英里趕來,聽那兒的談話。 喬倫把西姆金撇在一邊,轉身去看薩揚神父,希望之火在他黑色的眼睛裡熊熊燃燒,助戰者真恨自己不得不熄滅這希望的火焰。

你必須把這個念頭拋到腦後去,我的孩子!他很不情願地說, 是的,招魂廟是在那兒,但那裡除了在廢墟中幾根石頭柱子和石牆外什麼都沒有,甚至連祭壇都破了。

真是這樣嗎喬倫說,很熱切地往前坐了些。

讓我說完它!薩揚用他很不習慣的令人生畏的語氣說, 它已經退化成邪惡的,不神聖的地方了,喬倫! 助戰者們試圖重建它的聖潔,但據報告,他們被驅逐了出來,然後回來就講可怕的故事,或者更慘,有些人就再也沒回來! 最後大主教宣佈神廟是帶有咒語的,禁止任何人再去那兒!喬倫不理睬他的話: 神廟在清泉山上,就在魔力井上——這個世界的所有魔力的源泉! 它的力量肯定曾經是巨大的。

曾經!薩揚字字加重地說。他把手搭在喬倫的手臂,感覺到他的緊張與興奮, 我的孩子。 他鄭重地說, 為了能夠這樣說,是的,在這個古老而可怕的地方,葛雯德琳能夠找到她所需要的幫助,我情願放棄一切。但它不可能。倘若那兒曾有過力量,那會同那些招魂者們一起消亡了! 而現在已經有一個招魂者回來了!喬倫輕輕地但卻堅定地把手臂從薩揚的手中縮回來了。

一個從未受過訓練的!薩揚沮喪地爭論著, 一個——原諒我,喬倫——患有精神病的! 傳言說那是個可怕的地方。 塞繆斯勳爵緩慢地說。他的瞳孔裡折射著喬倫的希望之光,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這似乎是個好主意! 我們可以帶上杜察士護駕。

不! 不!西姆金搖著頭說, 根本不能那樣做,我恐怕。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術士比幽靈鬼怪們更易受驚。喬倫和葛雯必須單獨走,或者可以帶著這位光頭神父,在跟那些會在四周埋伏的黑暗力量周旋的時候或者可以發揮一些作用。這樣就行了,我保證。可憐的小內特,他徹底地被治癒了。 西姆金令人心碎般地嘆著氣, 至少我們是這樣推測的。我們從來就沒有確定地知道過。他當時在亂石上高興得手舞足蹈,突然不小心腳一滑,從山邊跌落了下去! 西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