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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的是內閣學士並吏部侍郎王掞。王掞曾經在皇子書房給皇子們教授過幾年的課業,如今被胤礽請來,給大家上一課“厚德載物、雅量容人”。
地之穢者多生物,水至清者常無魚。故君子當存含垢納汙之量,不可持好潔獨行之操。
寓意闡明,大家各抒己見,常寧直來直往點名胤礽,“太子,這個很適合你。朝堂上的臣子本就形形色色,身為帝王,就要有清濁並容的雅量和氣度,善於同各種人打交道。至於本王自個兒,還是喜歡臭氣相投玩在一起的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嘛!”
常寧的話一出,不作多想的人都附和這個說法,但心思多的人就只是賠笑不言聲。福全的位置與常寧有些距離,抬抬手,止住大家的笑聲,面向常寧不緩不急地說了一句,“王弟請慎言,太子殿下是臣子。”
常寧拍一下腦袋,隨即衝著在座各位,眥目發作,“本王一根腸子通到底,不會拐彎,但問心無愧。誰別回頭跑皇上跟前說三道四,顛倒是非,我鐵定抽他。”
王掞這樣文質彬彬的儒者站到大多重武輕文的王公面前講學,就是書寫一臉的尷尬。
胤礽倒是早已習慣穿插在儒雅與粗獷的交流中,漢人悠遠流長的學問,滿人簡單奔放的習性,在他身上,相融相併。
“老九、老十,有事就進來說,在那兒探頭探腦做什麼?”
常寧因為被福全那麼一提醒,心裡有些不樂意,作甚非得那般如履薄冰。再者說,自己本就沒那個意思,誰還能忘了他那個皇帝哥哥的存在。思想一開小差,眼神溜向門窗,正好見到窗戶外往裡偷覷的胤禟、胤俄。
課業結束,胤禟、胤俄相約跑來鹹安宮,有事找太子哥哥。站在窗外,聽得裡頭伯父、王叔以及堂兄們你一言我一句,二人沒敢打擾,就在窗戶旁聽熱鬧。
被王叔叫進屋裡,胤禟、胤俄倒也沒覺著不好意思,給大家打招呼後,兄弟倆站到胤礽身側。無視胤禛飛過來的眼刀子,胤禟直截了當向胤礽請求。
“太子哥哥,我最近迷上了俄文,還有拉丁語,您能不能讓張誠單獨給我授課,我特別想學,覺得很有意思。”
此次皇帝南巡,封爵的兄弟幾個,唯獨留下胤禛,所以胤礽便讓胤禛盯著書房,別讓弟弟們懈怠功課。
沒等胤礽開口,胤禛靠過來,小聲斥責胤禟、胤俄,“胡鬧,這是什麼場合,跑來說這些沒用的。”
張誠與白晉自留宮為皇帝講授算術、天文學多年,基本已能用滿漢語授課。並且,張誠還曾經被皇帝委任中俄尼布楚邊界談判的翻譯。這些日子,胤礽安排張誠上書房給皇子們講習算術,張誠提到了自己參與《尼布楚條約》簽約的經過。
《尼布楚條約》的內容以滿、俄、拉丁文三種文字簽訂,胤禟不由對俄文與拉丁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便要張誠教他細學這兩種語言。不想,張誠不敢擅做主張,私自教授。
宜妃養孩子,比較隨性,願意兒子們憑自己的愛好敞開發展,所以胤禟、胤禌都屬於追求自我興趣的個性。而胤禛自小養在孝懿皇后身邊,孝懿皇后培養胤禛的方式,就是比著皇帝看齊。漸漸地,胤禛學習的物件就是父皇,衡量事物的準則往往也是憑著父皇的喜好。父皇生氣了,那就說明這件事不能做。父皇表揚的,這件事理所當然。
皇帝學習算術與天文是有偏向性的,他能理解的,他就願意學。科學的範圍廣泛,但皇帝無法領悟的,就棄之不理。雖然張誠等人極力想推廣西方的科學知識,但往往都被皇帝壓制下來。
凡是父皇要求的,胤禛學的很認真,但超出範圍,胤禛就會斷然規避,不越雷池一步。當胤禟向胤禛表達自己的想法時,當即就遭到胤禛的拒絕,並指責他不務正業。越是這樣,胤禟對學外語的熱情就越發高漲,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