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好友,又是大哥的師父,別人要害您,還說的過去,但海青叔叔絕對不會。”

石文炳一聽就知道女兒是個明白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至關點。若是索額圖與別人辦案,石文炳必然要懷疑,但是海青,他無論如何不會對自己動手。要是自己真的犯案,他也不會暗中殺害,他會讓自己死得明明白白。

事後,海青數次登門謝罪,並且還向皇帝請旨降罪免職。索額圖知道截殺的物件是太子的未來岳丈後,自然也是捶胸頓足。再如何不喜這門婚事,他也不可能提前把石文炳解決了。要真這樣做了,莫說皇帝翻臉不認人,就連太子都不會再信任他。所以海青滿腔自責地跪在皇帝面前請罪時,索額圖也是一旁跪下,裝腔作勢地數落自己的愚蠢,實則就是向皇帝表明,好大的一個陷阱,避都避不開。

皇帝的震怒可想而知,海青與索額圖被降職留任,罰俸一年,同時追責明珠與佟國維定論草率,明珠罰俸一年,佟國維罰俸半年。

石文炳不能對女兒說太多朝堂上的事,只要女兒心裡有數就可。畢竟女兒入宮後,不能干預太子在前朝的舉動,做好一名賢妻良母才是根本。

“嫤兒,你舅舅能好轉過來,殿下也是盡了力的。有些配藥市面上根本買不著,只有宮裡才有,殿下聽說後就派人給拿來了。”

嫤瑜的手暖合起來,熱度流向身心,聲音細小,“那阿瑪為何還想冒犯皇上請旨退婚?”

女兒低著頭,耳根子紅透,石文炳看著,笑了笑,“怎麼,做不成太子妃還不樂意了?舅舅與阿瑪差點就連命都丟了,宮外險象環生,宮內自然也不會風平浪靜,阿瑪是害怕你應付不過來。”

嫤瑜愣了愣,然後把發燙的手心捂向臉頰,放下手後,抬起臉看向阿瑪,紅撲撲的臉蛋。

“阿瑪,若是皇上指婚的聖旨沒下,一切都還來得及。可是如今事已至此,那就往前看吧。只要舅舅康復,我有家人們為我撐腰,我就不怕。宮裡的日子會有不盡如意的時候,回過身,你們能扶我一把,我就有一直走下去的勇氣,不會退縮。”

一縷髮絲垂落女兒臉蛋,石文炳疼愛地把髮絲勾到女兒耳後,“好孩子,與你額涅一樣的勇敢。當年把你額涅從翻倒的馬車下救出來,她就是瞪大了雙眼盯著我,不哭不鬧,安靜地配合,半點沒有金枝玉葉的嬌氣。”

父女對坐相談片刻,嫤瑜的心情也漸漸明朗起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嫤瑜迫不及待就把太子送給她的畫取出來。

那時從崇業舅舅手裡接過畫,嫤瑜並沒有著急看。放了兩天,她的意興依舊闌珊。攤開畫卷一看,當即就傻了眼,什麼都沒有,白紙一張。

莫不是因為自己解答謎題時,抽了張白紙上交,所以太子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翻來覆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還是白紙。

視覺不行,就改用嗅覺,好似聞到了清清淡淡的墨香味,但又不完全是。觸覺上陣,手指輕柔地撫過紙面,嫤瑜閉上雙眼感覺,有的地方光潔,有的地方紙質有變。

莫非是隱墨作畫?

點亮燭火,嫤瑜把畫放到燭火前移動。果真如此,山水亭橋,花枝喜鵲,忽隱忽現。只可惜轉眼即逝,燭火的光亮不夠,範圍有限。

翌日,晴空萬里,嫤瑜把畫掛在院中,實時對準光線,滿懷期待地等著。慢慢地,明媚的陽光完全穿透畫面,嫤瑜終於看清了整幅畫作。

淺淺墨色寥寥幾筆勾勒遠山,草木枯朽,小亭單立,一座拱橋跨越湖面,水色蒼茫,霧氣繚繞。本是遠景清冷,近前右方伸出一杈桃紅,嫣紅綻放,幾片花瓣飄飄散落。枝頭上一隻喜鵲仰首鳴叫,另一隻喜鵲迎視揮動羽翅,彼此好似訴說衷腸。

嫤瑜驚歎不已,相視開笑靨。原來寥落寒冬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