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輕抿一口,但覺清茶初時入口,微微苦澀,瞬間卻又舌底生津,且清香滑潤微甜。

諸葛東方放下茶杯,拱了拱手問道:“敢問老丈尊名。”老者微笑道:“我是隱於山野的無名氏,哪有姓名。”諸葛東方搖了搖頭道:“那是老丈不肯賜教我等俗人罷了!似您形神內斂,行不揚塵,落地無聲,往來之間,似走若飛,豈會無名呢?”

老者呵呵一笑,道:“諸葛先生莫要吹捧我這把老骨頭啦!呵呵老朽也只是這莊上的一名使喚家奴,只因服侍老莊主年限久了,少莊主可憐我孤老無依,不忍辭我,這才給些安穩飯食養老而已。”袁四姑娘心下記掛兩個孩子的病情,聽他們往來客套,忍不住尖聲道:“少莊主?難道你們的老莊主不在這莊上住麼?”

無名氏老者點點頭道:“老莊主去世多年,這裡是由我家少莊主打理。這位夫人,你們此行難道是要找我們老莊主麼?”袁四姑娘點了點頭,神色憂慮,看了看諸葛東方,眼圈一紅,嘆道:“聽聞無塵山莊老莊主醫道高明,我們這才奔波來。”無名氏老者目光不經意的看了看阿羊、阿牛,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袁四姑娘此行目的,抬起枯瘦的大手對阿羊、阿牛招了招手道:“來,快快到爺爺這邊,讓我看看你們這是怎的了。”阿羊、阿牛很聽話,聞言輕輕掙開袁四姑娘的手,怯怯懦懦走了過去。

李玄見無名氏老者神態慈祥,伸出左右手的食、中二指,同時給阿羊、阿牛切了切脈象時,起先還面帶微笑,但過了片時,臉上微笑卻漸漸凝固,繼而竟面帶憂色,最後慢慢放脫兩個孩子的手,嘆息一聲道:“兩個孩子的病情怎麼如此古怪?”

諸葛東方將身一欠道:“請老丈詳細解說。”

無名氏老者微微笑道:“非三言兩語能說清楚。從脈象看,兩位小公子命不久矣!”

袁四姑娘對此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聞言還是驚痛非常,急急尖聲道:“正因如此,我們才到這裡,請您救命啊唉但看來還是晚了既然老莊主不在了,只能怪我倆孩子命薄!”無名氏老者見狀,眉頭深皺,淡淡安慰道:“夫人莫要著急。老莊主雖然不在莊上,但我家少莊主卻精通醫理,他不但有濟世心腸,還有救人的好本領。你若是放心,他或許能夠挽回二位少公子的性命哩。”袁四姑娘大喜,忙起身福了福,道:“如此最好。我先謝過少莊主與老丈您了。”

無名氏老者微笑著擺了擺手,雙手一拍,先前斟茶那個身形婀娜,穿著碎花藍底衣服的圓臉丫鬟聞聲上前,輕聲道:“老爺子請吩咐。”無名氏老者淡淡吩咐道:“翠屏可在這裡服侍客人,我去去就來。”翠屏丫鬟點了點頭。無名氏老者起身告辭,臨走時撫著阿羊、阿牛對袁四姑娘道:“我家少莊主行動不便,向來少見陌生人。嗯,你若信得過老朽,如果捨得,就讓我帶他們去,請少莊主給試試脈象。”

袁四姑娘見事已至此,也沒別的辦法,眼淚汪汪地看著兩個孩子,只能默然答應。

李玄本打算就勢問一下無名氏老者,可否看見唐冰、阿瑩諸人被誰挾持路經此處,此時見無名氏老者要走,上前急聲道:“老先生請留步。”無名氏老者聞言駐步,回頭看了看李玄,問道:“這位小哥有事情?”李玄點了點頭,還沒等開口,聽袁四姑娘尖聲道:“他能有何事情再急,恐怕也急不過我孩兒的病情吧!”

李玄聽了,雖然心下不悅,但轉念暗道:“目下,唐冰他們是否被人擄至此處,還未為可知。若我笨嘴笨舌,三言兩語不能說清楚來意,耽擱兩個孩子的病情,卻是不該。唉,那就等這位老丈將兩個孩子送至少莊主處,回來再詳細請教吧。”想著,躬身一禮,歉然道:“打擾老丈。就先請您到少莊主處,回頭晚輩再請教。”

無名氏老者點了點頭,奇怪地看了李玄與袁四姑娘一眼,似有所不解,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