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的,現在派上了用場,特務們更加不敢小瞧劉彥直。

“對不住,雖然是自己人,也得照規矩來。”特務老大道,“進憲兵隊可不能帶傢伙。”

劉彥直高舉雙手,任由他們搜身,他身上當然沒有武器,也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我就是不用槍,你們幾個也不是對手。”劉彥直鄙夷道,“別說你們幾個,憲兵隊一起上,我也能全滅了。”

特務老大譏笑道:“七十六號的人,吹牛倒是厲害,真有本事,這話您當著青木中尉的面說。”

劉彥直被特務們塞進一輛黑色轎車,直奔憲兵隊而去,日本憲兵隊不僅負責維持駐軍紀律事宜,也負責偵緝反日分子,分管這一塊的是青木中尉,他的軍銜雖然不高,但手下有一百多個特務,無惡不作,壞事做絕,憲兵隊特高課的惡名遠揚,進去過的人沒幾個活著出來的,據住在憲兵隊附近的人說,基本上每天都是夜裡都能聽到慘叫聲。

汽車開進了憲兵隊大院,門口的哨兵持槍敬禮,牆頭上拉著電網,插著玻璃碴,大狼狗虎視眈眈,劉彥直談笑風生,毫無懼色。

特務老大稟告之後,將劉彥直帶進了特高課審訊室,這是一間半地下室,木地板上有深色痕跡,應該是沒擦乾淨的血跡,隨著一串馬靴鏗鏘聲,青木中尉走了過來,在門口遇到了什麼人開始交談,用的是日語。

“青木君,昨天游擊隊又在大肆活動,你們查到什麼線索麼?”

“很抱歉,暫時還沒有線索,不過我們會努力的。”

“那麼,翠微山炮臺的案子有眉目了麼?”

“太抱歉了,也沒有任何線索。”

“加油幹吧,青木君。”

“失陪了,山本君。”

青木中尉走了進來,這是個年輕的軍官,呢子軍裝筆挺,胳膊上戴著憲兵的袖章,面頰颳得鐵青,帶著一股沖天的戾氣,他怒氣衝衝看著劉彥直,質問道:“你到底是從上海來,還是從重慶來。”

“我從重慶來,來找季醫生。”劉彥直道。

“那麼你不是七十六號的人了?”青木中尉轉頭惡狠狠看了特務老大一眼。

“我沒說過我是七十六號的人啊。”劉彥直一臉無辜,“七十六號都是日偽特務狗漢奸,生孩子沒屁眼下輩子託生豬狗的人渣,我怎麼會和他們為伍呢。”

青木中尉大怒,拂袖而去,特務老大也惱了,叫進來兩個小特務給劉彥直上了刑具,準備大刑伺候。

“是你自己招呢,還是試試我們的手段,拔牙,拔指甲,隨你挑。”特務老大陰測測地說道,他面前擺著一副攤開的刑具,各種鉗子、刀子、鑽頭等,寒光閃閃,攝人心魄。

“讓我見季醫生一面就行,不需要費這些麻煩。”劉彥直滿不在乎,他到憲兵隊來只是為了找季醫生,找季醫生則是為了確定劉驍勇的下落,這些小雜魚才不值得他出手。

特務老大心裡轉了好幾個彎,他實在搞不清楚劉彥直如此篤定的信心源泉在哪裡,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小子很有背景,他連青木中尉都不放在眼裡,搞不好是揹負重要使命的重慶特使哩,還是先別得罪他的好。

於是,奄奄一息的季醫生被押了進來,他被折磨得幾乎沒了人形,是被兩個犯人抬進來的,劉彥直注意到,季醫生兩條腿上的肉都不見了,明顯是被長著鋒利牙齒的兇猛動物啃過。

“季醫生。”劉彥直喊了一聲,擔架上的季醫生動了動睫毛,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劉彥直,露出迷惑的神情。

“那個老人去哪裡了,放在診所治療槍傷的那個。”劉彥直顧不上安慰他,撿著重要的問題先說。

“走了。”季醫生張了張嘴,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

“什麼,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