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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惶然了起來。
對方手裡拿著的是一把很女子的刀。
但那刀一旦到了孫青霞手上,就變得很男人了起來。
那刀綻著厲芒。
──其光之厲,恰好與陽光照在小顏臉色之柔,形成強烈對比。
孫青霞的人很魁,但他的手很小,可是這麼一把秀氣的刀,拿在他手上,卻十分的男人、好漢、大丈夫!
那是一種不可一世的氣勢。
──而且還不可豈止於一世!
陳路路忽然只覺一陣悚然。
他不敢面對。
不敢面對那一柄刀。
不敢面對他。
所以他也就不敢放箭。
他垂下了弓。
也垂下了手。
更垂下了頭。
他偷偷的解了箭。
他不想死。
所以他不敢面對這個受了傷且四面受敵卻依然不可一世的人!
陳路路放下了箭,卻聽仇小街一聲怪嘶。
他這時已跌得十分狼狽。
他原來穿著得十分乾淨整齊,現在衣服、袍子已東破了一個洞,西破了一個孔,連褲襠也給撕裂了一個大窟窿。
連頭髮也散披滿臉,這下沒整頓好,頭頂便現了一塊空地:禿了塊青帶白的頭皮。
他人雖跌得不輕,但他也鬥志不死。
至少是不死心。
他怪叫一聲,扎手紮腳落下去以後,又怪吼了一聲,扎手紮腳便躍了起來:
他飛身而起。
掠上樹!
──他還要拼下去!
拼下去就要制住高位。
──他的“搜神一擊”、“點指江山”,愈是居高臨下,威力愈大。
遇上像孫青霞那樣的對手,要是不以己之長搏彼之短,就匆匆決戰,那就即如在見閻王前拿一張通行證罷了。
遇挫不折。
遇沮不喪。
──那裡跌倒,便須得在那裡爬起來。
爬得愈快愈好。
愈高愈好。
所以他忍痛、忍怒、忍了忍無可忍之忍,飛身上樹──可是,龍舌蘭一見,又像鳥兒遇著了飛蟲,眼神一亮,而且又喜孜孜的越嶺嘶秋的直著嗓子呼喚了一聲:
“反──骨──仔──你又起來幹嗎?下去吧!”
不可思議。
語隨聲到,仇小街一聽,竟就像給人迎空、迎面、迎頭打了一記,全身在半空中一凝/一僵/一陣痙攣,就整個人像蝦米般抽搐起來,才堅持/掙扎/苦撐了那麼瞬間,終於又落了下去。
墜得比上一回還快。
更重。
──“嘭”的一聲,他又扎手紮腳的落到樹下,像一袋過早熟的椰子,更似一個過份聽話的孩子。
這一次他再度墜落,就一時不見他再起來。
一時也真的起不來了。
稿於一九九五年四月七至十一日:收到中國友誼版之“縱橫”上下集;“四大名捕戰天王”先有中國版而後有港版;次序“是絮非序”可感有意思;派何家雞入圳工作順利;召請孫、何、詹、梁、念、琁來聚,電姊,好玩;新咭片交念威;留臺同學會刊物寄至,當顧門;為可小氣花時間心力;青香射;梁益屎搞事;找VV謝;榮德來信,對我甚維護,無以報;傷指、破唇、翳心、刺目;聞獲中國武俠小說協會評審我之“溫柔的刀”得“銀劍獎”,並於北京中國人民大會堂領獎。
校於一九九五年四月十二至十六日:十三入圳行;住一七零一當行宮;賴將付六萬版稅;巡視“龍頭小築”;花花大少入圳聚;詹別野入新王朝會;陳查禮贈“一箭雙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