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忘記關掉手機了,她在學習時都會關機以保清淨。這隻手機正是她上年的生日禮物,那隻會唱歌的手機同樣還了給她,在無人時,她會拿出來,聽幾首裡面的歌兒,竟能夠驅走孤單。

號碼不陌生,孔諳。白寂偊按下接聽鍵:“我是萬箜,你好。”

“殊縭,我是孔諳,你現在可有空閒?”正是孔諳平靜淡然的聲音。

白寂偊看了眼光腦,今天的學習任務已經差不多完成了,她也很想見一見孔諳:“有的。”

“我在聽浪亭等你,能來嗎?”

白寂偊聽得到手機的那方有潺潺的水聲,聽浪亭,這個地方很特殊呢,她答應著,把光腦收好,舉步往外邁。

開啟門,很意外的,她看見姜元煊站在不遠的一棵樹下,眼睛直勾勾盯著。似乎沒料到白寂偊突然出門,姜元煊顯得有些驚慌,拔腿便離開,但走了幾步,卻又停下,霍然轉身,直奔白寂偊而來。

“萬箜,你有沒有時間,我想和你談一談。”姜元煊語聲忐忑,眼神閃爍,不敢去看白寂偊。

白寂偊玩味地打量她,微微一笑,卻令姜元煊更加侷促:“姜少媛,我現在有事,下次好嗎?”

“不行,不行!你必須要和我談!”姜元煊漲紅了臉,伸手攔住她的去路,大聲叫了起來。

白寂偊想了想,不管怎麼說,在醫院養傷時,姜元煊對她還是不錯,她的叔叔姜煥崇還救了自己。她打電話給孔諳,請他稍等片刻,如果沒有急事,再約見面。孔諳表示,他會一直等她。白寂偊並不意外往常總是隨和的他,居然變得堅持。他要找自己的目的,估計是和姜元煊差不多罷。

白寂偊重新開了門,把姜元煊讓了進去,給她和自己倒了杯茶,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她不說話,姜元煊也沉默著不開口。

白寂偊耐心快用盡,姜元煊才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話:“那個撥浪鼓,你還收著嗎?”

白寂偊眼一眯,翹起嘴角冷笑一聲:“是他讓你來的?”對於姜元煊認出自己的身份,她並不驚訝。

“不,不是!”姜元煊抬頭迅速看了她一眼,矢口否認,“是我自己來的,他不知道。看在他也救過你的份上,原諒他,好不好?他……也是逼不得已。”

白寂偊默然片刻道:“有人逼他,他就要來逼我,我何其無辜?”她往前傾了身子,逼向姜元煊,輕聲細語質問,“你可知道跳下懸崖後的感受?風像刀子一樣割得你全身疼痛難忍,耳朵旁邊呼嘯而過的聲音比鬼哭狼嚎還要可怕!厚厚的雲層令你窒息,你頭朝下,冰冷的空氣直接灌進你肺裡,無邊的絕望和恐懼一直緊跟著你!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迎來死亡,並且是……摔得面目全非、連親孃也認不出面目的那種死亡!”

姜元煊慘白了臉,被白寂偊陰鬱森寒的腔調攫住,心縮成一團,腦門一陣又一陣刺痛,害怕地直髮抖,她無力地囁嚅:“可是……你……並沒有死!”

白寂偊死死盯著她,驀然大笑幾聲,譏誚道:“是啊是啊,我沒有死,真是太遺憾了!”

“沒有,沒有遺憾……”姜元煊急切地抓住她的手,“他很後悔,是真的後悔極了。你不知道,他後來染了病,只要天氣一寒,胸口就鑽心一般疼。我起初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知道了,這是他在贖罪,他在懲罰自己啊!阿偊,好阿偊,原諒他吧,求你了!你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如果我有事要請你幫忙,你會幫我,現在……我求你了,阿偊……”她的淚水刷刷急急掉下來,楚楚可憐。

多久了,多久沒聽見有人喊自己阿偊,白寂偊恍惚半響,萬篪也只叫自己殊縭。不禁想起在醫院與姜元煊相伴的十幾日,那時的姜元煊,多麼天真清純、活潑懵懂。如今的她,眼中已經有了少女的輕愁,沉重的心事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