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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朝中議事一結束司馬啟明就去了北苑。
正是中午,父皇和母后正與順兒一起吃飯,見長子過來了,趕緊讓人添了東西,“一定是散了朝就跑來了,先用飯吧。”
旭兒坐下來,就聽順兒正在與父皇母后說起孟府析產之事,見到他,就問:“皇兄,今天官學裡到處都在談孟家析產之事,有人說此案例一出,將來在析產案中如果有人提出孟鶴般的主張,那豈不是亂了綱常?還有人說為人子者,自然要遵從父親之願,甚至有人還吵了起來。皇兄,聽說當時你去了孟府,為什麼這樣判呢?”
“如果皇后不是出於孟氏,我自然不會同意諸子女平分家產,不過既然皇后身在其中,我只能如此了。”皇上搖搖頭道:“至於亂了綱常律法,也不至於吧,畢竟天下除了我那位岳父以外,哪裡還會有人要把家產平分給庶子的。”
司馬十七郎也告訴小兒子:“孟府之事正是特例,一則是孟白確實有如此遺願,一則是孟家並無宗族長輩出面,旭兒身為孟家之婿,又是一國之主,自應該寬宏大度,如此處理並不為錯。”
旭兒處理孟府之事也是出於一時之氣憤,而後心中亦有些疑惑,畢竟孟府析產之事還是有違常例,現在得了父皇的贊同,心中最後的擔心也消失了,便又說:“又累得父皇和母后為我操心。”
盧八娘已經從孟白離世時的悲痛中走了出來,此時也說:“孟府的家財是孟白一手創造的,所以他當然有處置權,喜歡給哪一個都行。他之所以平分給每一個子女,正是因為在他的心目中,他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愛。真希望外面的人能認識到他真正的意願,而不要再繼續抨擊他了。”
但是盧八孃的願望註定不可能實現,孟府析產事件一直被人議論了很久很久,並且把孟府從此衰敗下來也歸結於其上,也有更多人拿這件事做為例子教育自家子弟。
孟白身為百年世家的唯一傳人,重新恢復了孟氏的榮光,又傳下無數的詩文供後人誦讀,本應為一代楷模,但是在他生前身後,不能理清家事,導致嫡庶子女間反目成仇,孟府分崩離析,一蹶不振,與先前滅族相差無多。在時人看來實在是可嘆可悲。
午膳後,太上後將皇上叫到了書房,摒通了所有人後對他說:“家事與國事不同,有時很難判斷是非曲直,多讓一步也好,況且也能讓兒媳婦心裡好過些。外面有些人議論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畢竟還是覺得你這樣處理寬和大度有君子之風的人要多一些。寬容忍讓也正是君王應該具備的品德。”
“而且經此一事,孟府那些庶出的郎君名聲徹底壞了,更不可能出仕,於你和兒媳總歸是好事。”
“我也是想到我和皇后總歸對他們仁至義盡,讓他們無話可說,才做此決定的,”旭兒回答,又帶些羞愧地道:“只是名聲是兒子得了,但其實買孟府的錢還是父皇和母后拿出來的。”
“孟白的事你母后肯定是要管的,而且她一向最心疼你身負家國重任,早也想給你送些錦帛,這次正好。”太上皇然後問道:“不過你想過沒有,為什麼你的內庫總是空空的?”
這個問題司馬啟明確實沒怎麼想過,他從來視金錢如糞土,自從以世子身份打理淮北事務起,他用錢就很大手筆,在他的思想裡,“治國之道,在於積累人望,而非府庫之實。”然後也是這樣做的。
“道理是對的,但是你習慣於花錢如流水皆因你從生下來就沒缺過什麼,就是在淮北最難的時候,也沒少了你的吃穿用度,而且你又從未真正靠自己賺過一文錢,也未曾缺過銀錢,你說對不對?”
原本司馬啟明一直認為自己不尚奢華,雖然用錢多了一些,但也都用在了應該的地方,但是讓父皇這樣一問他倒是無言以對了。他想了想說:“我只是沒有時間,其實去賺錢並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