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菏畫苑全部的圖紙盧八娘都曾看過,不過到了實地,盧八娘還是有了不同的感覺:那種與王府截然相反的清雅悠閒的情調將一座本來很普通的宅子顯得不同尋常起來,即使前來參觀的人非常多,也無損這種風格。

捷兒得知父王和母妃親自到了,趕緊迎了出來,很是吃驚地問:“你們怎麼來了?”

“傻兒子,我和你母妃能不過來看看嗎?”司馬十七郎笑著拍了拍二兒子的肩,“還不趕緊帶我和你母妃到處走走。”

不知怎麼,盧八娘覺得她在捷兒的眼睛裡面看到了一絲驚慌,還沒等她確定,一轉眼間他已經側過身去,急忙將自己和十七郎讓到了展廳,“其實沒什麼看的,清荷畫苑的展廳怎麼也比不了王府的收藏。”

大約感覺到盧八孃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捷兒又趕緊說:“母妃,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的畫送來那天,父王也讓人送來了金框和紗籠,將畫罩了起來。

然後盧八娘就看到罩著畫的金框紗籠了,紗輕薄而透,只給畫面添了一縷朦朧感,而圍住畫的金框很顯眼,上面的花紋用的是畫中花瓶的花紋,還鑲了幾塊寶石,顯然是特別定製的。多少有些俗氣——但是,盧八娘上前幾步隔了紗罩欣賞了司馬十七郎的金框與自己的畫作的組合,然後她竟然真心覺得還能接受,甚至還有點小滿足。

“其實我覺得有點畫蛇添足了,但父王很堅持……”捷兒說了一半的話,看到母妃臉上竟然有一種陶醉的神情,然後父王得意地看著母妃,似乎在表功,便下意識地將一句話補全,“很多人也說不錯的。”

“既然已經做好了,那就這樣吧。”盧八娘心情很愉悅,語氣倒還淡淡的,只是輕輕地斜了司馬十七郎一眼,然後隨意地沿著展廳看了下去。

展廳內有不少名作,一部分是捷兒的收藏,也有各處的捐贈,聽說孟白就送來了十幾幅,當然還有畫苑畫師的畫作,捷兒的畫作等等。

突然間盧八娘被一幅仕女圖吸引住了,這幅仕女圖人物生動,線條流暢,特別是衣袂飄飄,似有神仙之風,不由得停在畫前問:“這是孟家教畫先生的作品吧?”

捷兒的臉都白了,“母妃,你怎麼知道?”

司馬十七郎見捷兒神色大變,也不由得奇道:“孟家教畫的先生是怎麼回事?”

盧八娘剛剛就覺得捷兒有些不對,但是也只當自己看錯了,現在已經肯定這裡面有問題,但展廳

內外都有不少的人,她並不露出什麼,而是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在孟府看過這位先生的畫,認出了她的筆法。再說旭兒也告訴過我,說教慧娘作畫的先生被捷兒請到了書苑。”

捷兒抬起袖子偷偷地拭了拭汗,然後笑道:“我還以為母妃是神仙呢,這樣的事都能猜到。”隔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一直在看畫的盧八娘,“母妃,你覺得這畫怎麼樣?”

“運筆發乎自然,線條行雲流水,人物表情生動傳神。”盧八娘說著,在腦海中尋找畫中的仕女,似乎並不是孟家的哪一位少女,也不是她在京城見過的女子。這女子並不十分美貌,只是清秀而已,臉上卻帶著說不出的輕愁,讓人望之心生憐意,如果自己見了應該不會忘記。

而看著畫的捷兒,再次被這幅看過無數次的畫作迷住了,他專注地盯著畫中人,神情迷離。

盧八娘猛地明白了些什麼,難道捷兒喜歡這位仕女?可是這位仕女是誰呢?她抬眼看看十七郎,見他正隨意向掛在四壁上畫看著,並沒有覺察出自己和捷兒的不對,便笑著問捷兒,“這是哪家的小娘子?”

“聽說是陸畫師的母親,陸畫師在她離世後根據回憶所做。”捷兒把眼睛從畫中移了出來,“大家都覺得特別傳神,一致推薦掛到展室。”

原來自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