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朝著她看的攤位去了。

第一條道逛完,雪梨腕上多了兩條手鍊,髮髻上多了朵絹花,在她多看了一眼某一塊玉質平安扣之後他又要過去,雪梨趕緊拽他:“不用了不用了,我不缺這個……就是隨便一瞧。”

可算把他攔住了!

接著二人又一起往北走。北邊有一片不錯的酒樓,大多廚藝不錯還有歌舞的那種。到了那邊一看,其中一家酒樓前全是人,叫嚷聲吵得周圍的攤販都沒法進去了,還不斷有人想往裡擁。

謝昭蹙蹙眉頭:“想帶你吃那家來著。”

然後他便拽了個也在往裡擠的書生模樣的人問是怎麼回事,那書生道:“公子您不知道啊!這家新來的歌姬舞姬今天到了,都是西域的絕色美人兒,當然人人都想一睹芳容。”

謝昭面色微沉,手在雪梨肩頭一環:“我們一會兒再過來。”

那書生就笑:“哎您別覺得一會兒人就會少了,我估摸著起碼得鬧上一夜!”

謝昭未作置評,笑道了聲多謝,攬著雪梨便走了。

半刻工夫後,東市北街,淨街。

彼時他們正在離得不遠的地方逛著,謝昭一臉風輕雲淡地看著街邊賭徒賭骰子,雪梨遙遙看見御令衛的大隊人馬過來還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謝昭眉心稍一動:“沒事。”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北街就徹底安靜了。散在街邊的商販被驅走,一個個飯館茶肆也除了店家以外就沒有旁人了。

對此,洛安百姓們倒是習以為常——到底是達官顯貴不少的地方,偶有哪位貴人屈尊來民間的館子用膳,安全起見都是這麼個陣勢。

得以接待這些個貴人們的飯館還挺喜歡這樣——這說去有面子啊!一說起來哪位殿下哪位郡主來我們這兒用過膳,那首先說明你名氣夠大廚藝夠好,不然誰知道你啊!

許多酒樓甚至還隨時備著文房四寶應付這個,等著人來了之後央著給提個字該個印,往門口一掛說這是哪位哪天來了給留的,起碼一個月座無虛席!

謝昭帶著雪梨重到北街的時候,街道兩旁五步一個的御令衛齊一抱拳:“大人!”

人太多喊聲震天,雪梨都覺得這場面夠震撼的……

然而謝昭卻無甚反應,心不在焉的看上去仍是情緒很低落,拉著雪梨就去了那家有西域歌舞姬的館子,被擋在一條街外的百姓中已有人好奇地在猜:“這是哪位啊……”

“調的是御令衛,不是府裡的下人,肯定是皇親國戚。”

謝昭面無表情地思量著吃什麼,雪梨被他弄得戰戰兢兢的。

這麼橫行霸道的事他顯然並不常做——至少她沒見過。上回他帶她去酒肉大坊吃芋兒雞的時候,別說淨街了,連館子都沒清人。二人直接到二樓找了個雅間一坐,他們吃他們的,別人該怎樣怎樣。

這回鬧得這麼大的陣仗,估計他是……心煩得有點厲害。

心煩的時候難免固執一把、意氣用事一把,想著要吃這家就非吃不可了,等又沒法等,淨街倒是簡單。

店家看看這位陰著張臉的公子,愣沒敢讓歌舞姬們出來。

“蘇尼特羊的包子,四個。茄泥豆泥牛肉泥各一。”謝昭信口點了幾樣,然後抬了抬眼問雪梨,“烤魚吃不吃?”

“隨、隨便……”雪梨還沉浸在揣摩他情緒的環節裡,被他問了話才慢慢回過點神來,怔了怔,又問,“這到底是做什麼的館子啊?”

後三樣聽著像西邊的東西,但“蘇尼特羊”是北邊的東西,然後他又點了個酒,叫什麼“悶倒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