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堂的罪過遠不止貪墨,用作惡多端來形容也不為過。此時他到底是誰的人已經不重要了,哪怕是東宮皇太后的親信也得鐵面無私,否則等不到自己攢足力量,這個國家就得被挖成空架子,一碰就倒。

那馬堂到底幹了什麼壞事,把準備先當縮頭烏龜的洪濤氣成了這樣呢?四個字,無法無天!再加四個字,人神共憤!

萬曆皇帝當政期間發生過不少戰事,最有名的就是三大徵。先不說勝負,這些戰事極大消耗了國庫和內帑,為了彌補空虛皇帝想出個辦法,派遣太監去各地收稅,比如礦監,再比如稅使。

馬堂就是天津的稅監,同時兼任大運河臨清段的稅使,權力很大,凡是牽扯到稅收的問題可以不和當地官員商量自行處置。

明代的大運河有點像後世的高速公路,誰使用誰繳費,沿途設立了十多個收費站叫做鈔關。想借助大運河運送貨物,沿途就要挨個鈔關交稅。

山東臨清是八大鈔關之首,不是它的位置重要,而是每年的稅收排名第一。鈔關最開始只收寶鈔為過路費,後來就是臨清鈔關發明了用貨物抵扣的先例,錢不夠拿貨物抵,在創收方面真是一把好手。

馬堂兼任臨清鈔關稅使之後覺得這樣收錢還是太慢,乾脆在當地組織了一批流氓混混當手下,對過往客商嚴加盤查,發明了一大堆收稅的理由。誰不交就明搶,還私設公堂,搞得怨聲載道。

按說這麼幹不光嚴重影響了商戶的正常經營,還會得罪當地官員。很多商戶背後就是官員坐鎮,馬堂搶了他們的錢豈能輕易罷休。

確實有官員向朝廷彈劾,但數量不多,原因只有一個,馬堂的行為不光影響不到大多數官員的家族產業,還利於減少競爭者。

在明代中後期,很多從事長途販運的商戶背後都有官員背景。他們也用大運河運輸貨物,但不是用民船,而是漕船。

漕船屬於中央政府管轄,不需要繳納稅款,船上夾帶的貨物自然也不用交稅了。馬堂還沒瘋狂到扣留漕船的程度,所以對官員的影響很小。

沒好處的事兒誰會平白無故得罪人,還是得罪皇帝的近臣。保不齊當地官員也能從中分一杯羹呢,睜隻眼閉隻眼,你好我好大家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