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埋下了火藥,屆時會炸開城牆,正因為西城牆沒有城門,叛軍才不會在那裡集結,那也是城中的官兵和百姓唯一逃生的出口,出了西城牆,徑直奔陝郡,入潼關,進入衛護帝京長安的最後一道防線!”

看著我,他凜冽的神情漸漸融化,伸手將我耳邊的一縷碎髮別在耳後,絕美的面龐上浮上一縷淺雋的笑容。

“雲笙,更激烈的劇戰馬上會到來,我可能無暇分神顧及你,切記寸步不離我的身邊,保護好你自己,殺出西城牆是你唯一的逃生機會,也是歡顏唯一可以見到孃親的機會……”他攬過我,在我的額際輕輕一吻。

“如果逃不出去,那也是天意如此,秦默,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我環住他的腰肢,仰望著那張讓我魂牽夢縈的面龐,微微一笑,仰頭在他乾涸的唇上輕輕親了親。

他的眼中星光爍動,流淌著讓人心顫的繾綣,撫了撫我額上的細碎的頭髮,他轉身離開我,再度登上了城牆。

瞧著他沒留意,我偷偷退出人群,牽出了我的戰馬,悄悄地翻身上馬,伏低了身子縱馬而去。

炸開沒有城門的西城牆,那裡是唯一沒有叛軍圍城的地方,也是唯一的可以逃生的出路……離開了厚載門,我狠狠抽了馬兒的一鞭子,四蹄揚雪,駿馬載著我飛奔在前往建春門的大路上。

嶽仲景已經為國捐軀,淺薇夫人重病纏身,我也許無法順利帶著她脫身,但是我可以嘗試帶走嶽翎,那是嶽仲景夫婦唯一的血脈。

不知道秦默知曉了我的擅自主張會怎樣的雷霆大怒,我也曾輾轉反側的思量,也曾想過逃避與退縮,與當年西域的那個從不把生死放在眼中的赫連雲笙再不一樣了,我害怕死亡,恐懼死亡,即便是前往建春門嶽府的路上,不止一次我想駁回馬頭,因為我是一個孃親,死不起,也死不得。

可是不論怎樣,最終還是說服不了自己的良心,緊緊咬著牙關,縱馬疾馳,不多時已經臨近了建春門大街。

驚天的鼓聲與呼喊聲遙遙撲面而來,與長夏門和厚載門那攻防的激戰聲音竟大是不同,凝神細聽,居然是勝利狂歡的聲音和遍地的哀鳴聲,慘叫聲。

遠遠的,大批的人流洶湧而出,竟是四下奔逃的百姓,呼號哀鳴之聲不絕於耳,昔日異常繁華的建春門大街之上已經衝進了大隊的叛軍騎兵!

青黑色的浪濤翻湧在寬敞的街市之上,像是泛著骯髒顏色的洪水四處傾瀉,馬背之上長戟刀光迸射,綻放著煉獄的寒光,紫紅色軍服的中朝官兵,布衣的平民百姓,像待宰的羔羊般在刀光劍影下淪喪,魔鬼已經開始了他們的狂歡的屠殺盛宴!

建春門城破!

前方不遠處就是嶽府的大門,而如今那緊閉的大門已經洞開,十幾個叛軍猙獰著一擁而入,帶著死神的氣息,即將開始他們的狂屠。

我帶住戰馬,心下一片冰冷,定定看著前方潮湧過來的百姓和叛軍,默默撕下了一幅衣襟,將鋒利的長劍用布條緊緊與手掌縛在了一起……

☆、第82章 茫茫走胡兵

翻身下馬,一路貼著院牆疾奔,還是被迎面而來的人群衝擊得舉步艱難。

人流擦著肩四下奔逃,大隊的叛軍正揮舞著寒光凜凜的兵刃追殺著街市之上能看到的所有人,到處都是慘呼悲鳴的嚎叫聲,鮮紅血光四處迸射,像是血腥綻放的地獄之花染紅了皚皚白雪。

在人群中逆流前行,眼前的嶽府不過是近在尺咫,卻在人流中推推搡搡,費力很大的力氣終於來到嶽府的大門口,卻見得那把我親自上的銅鎖已經被鋒利的兵刃砍得七零八落,碎落在地面之上。

邁進了院子,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滿院七零八落的屍身,這些是隨著人流奔逃的百姓,見了大門洞開的院子,便躲進來避禍,卻不想被隨後湧進的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