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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著我雙手的繩子也斷脫開來,我伸出青紫腫脹得不成樣子的手腕,顫抖著輕輕摸了摸他俊朗的面頰,從他清癯的眉眼到他弧度優美的下頜,輕輕呢喃,“直到現在我都弄不清這是不是夢境……”
他一把握住我冰塊般的手腕,看著上面的佈滿各種猙獰的傷痕冷冷咬著牙,額上暴起了青筋,像是劃過面龐的凌厲閃電,俊美的面龐冷厲如地獄修羅,“誰做的?是四哥?”
輕輕一聲喟嘆,抽回了我的手,是展若寒也好,別人也罷,此時此刻的情境之下又能改變什麼,強敵環伺,這裡已經不是阿笙與阿默的旖旎天堂。
強展星眸,打點精神環顧了一下週遭,秦默周圍跟隨著幾百名官兵,大概剛剛執行任務返回,焉耆城門洞開,門口的守軍已經開啟的大門迎接秦默的隊伍進城。
城頭上是密集的火把,對映得陰霾的天空一片雪亮,城牆之上影影綽綽全是人影,身著帥服頭戴大紅瓔珞頭盔的封常清的身影已然分開眾人,出現在城牆之上。
天敵依舊是天敵,既然不是夢境,我也給了自己那短暫的瞬間去歆享那懷抱的溫暖,頭腦有了一線的清明,便掙扎著想從他的懷裡逃脫出來。
“別動……”他冷聲切齒,聲音低低,“此刻離開我半步,你只有死路一條。”他的手臂反倒是更用力抱緊了我,鷹眸機警犀利地掃視著城頭。
城牆之上的封常清終於發話了,拖著長長的尾音,“先鋒奏報秦將軍大破吐蕃雲丹貢布軍隊,本帥還想著親自出城迎接,待到展將軍伏擊顧南風凱旋,奏報聖上,舉城同慶,為兩位將軍賀功,”他頓了頓,語聲冷厲下來,“可是秦將軍這彎弓搭箭的大顯身手,唱的又是哪一齣?”
話語一出,同樣疑惑不解的焉耆守軍齊刷刷把目光盯在我們二人身上,他的手環住我對著城牆微微躬身,“攻城略地,抗擊胡虜本是秦默職責所在,微功末技而已不勞掛齒。”
話鋒一轉,他的神情已在頃刻之間冷峻下來,雖抱著我,整個人依舊筆直如出鞘的利箭,蕭蕭肅肅寒意凜然,“可秦默不解,堂堂大唐官軍把一介孱弱女流吊在城牆之上又是意欲何為?”
“你們展家兩兄弟真的很有意思!”封常清怒極反笑,用手中馬鞭一指城下,“一個要捉,一個要縱,展將軍為了捉她不惜放走荊烈,秦將軍為了救她竟動用了戰神之箭!”他輕輕做了個手勢,城牆上他身邊的親兵悄悄從兩側聚集圍攏。
“本帥真是好奇,這女子可是迷月渡馬幫顧南風的女人,我卻瞧著她和兩位將軍似都有不淺的瓜葛,本帥倒是想拷問一下這女子的來龍去脈,私通匪幫是忤逆大罪,你好生將這個女子帶回來,本帥念在秦將軍戍守勤勉戰功卓然尚可既往不咎!還望秦將軍好自為之!”
秦默的黑瞳忽閃了一下,瞥了一眼城牆之上拿著弓箭悄悄聚攏的官兵,他身邊圍攏的焉耆親兵也在他身邊不停勸誡,“將軍,副節度使的話有道理,將這個女子送回去吧,這事玩笑不得!”
自十六歲起,秦默已開始戍守西域,憑藉過人的智慧和驕人的藝業從隨軍的校尉一步步升到四品中郎將,縱橫十載,深為西域官兵敬畏景仰,眾人見他與頂頭上司爭持,俱是面露焦灼神色,不禁紛紛出言勸阻。
“副節度使一直對秦默厚愛有加,在秦默重傷之際為默遍訪名醫,恩同再造父母,秦默心存感念,您的命令本不敢違背,只是雲麾將軍捉拿這個女子懸於城門無非是為了誘殺匪首顧南風,即便是匪,她也不過是一介婦孺,我大唐官兵憑這樣的手段剿匪蕩寇,不免為西域番邦恥笑!”城上城下又是一片寧寂。
他深深吸了口氣,垂頭望望我旋即抬首,“默在此立下軍令狀,必取顧南風性命,違之以死謝罪!只是秦默欠這女子一條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這樣殞命,送她離開後再向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