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請回拉薩,重整政教大業。仁欽噶倫,這世界上有不搶東西、不殺人放火的軍隊嗎?”

格勒無言以對。

“從前沒有,現在有了。就衝這一條,我們拉薩人就沒有理由與解放軍為敵。”

“他們這麼做是包藏禍心,等站穩腳跟,解放軍的兇殘面目一定會露出來!”格勒狡辯道。

“那我們就用拉薩河的聖水擦亮眼睛,拭目以待!”

“扎西頓珠,你已經惹了眾怒!再這麼下去,你會眾叛親離!將受到最嚴厲的懲罰!……我們是親戚,別怪我沒提醒你。”

“眾怒是誰在怒?我到底惹什麼人不痛快?我怎麼聽見拉薩城裡的僧俗百姓都叫解放軍金珠瑪米呢。”

“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嘛!金珠瑪米,是砸碎鎖鏈的軍隊,這是那些下等人、下下等人,對紅漢人的稱呼,是那些應該割掉舌頭的混賬叫出來的!扎西,你別犯糊塗,仁欽府、德勒府,你和我,靠什麼享受著人上人的奢華,靠的就是這些鎖鏈。”格勒不屑地說。

扎西回頭指了指遠處的隨從說:“他們,還有你說的下等人、下下等人,為什麼從娘肚子裡鑽出來就要戴著鎖鏈呢?”

“因為他們只是一群會說話的畜生,沒有皮鞭和鎖鏈,他們就不懂怎麼做奴僕。”

扎西瞪著格勒,狠狠地說:“噶倫老爺,我也是奴僕出身,在進德勒府之前,我是一個窮困潦倒的雲遊喇嘛,也是一個只會唸經、說話的畜生!”扎西說完,拂袖而去。

格勒被噎在那裡,張口結舌。

康薩這次是真的病了,他回到家中不停地咳嗽著,他讓梅朵把珍藏多年的聖物拿出來,聲稱這是能醫治百病的靈丹妙藥。藏醫一邊唸經,一邊用聖物配藥,然後給康薩服下,讓他躺在床上歇息。

管家請來了喇嘛,喇嘛一邊唸經,一邊揮舞著法器做法事。可是康薩的病不但沒有好,卻發起了高燒,他滿臉通紅,一會兒,竟昏迷不醒。

梅朵急壞了,她帶著哭腔叫道:“爸啦,爸啦,你醒醒……爸啦……”

管家也嚇壞了,他忙說:“小姐,你彆著急,讓師傅們打個卦……”

“打什麼卦啊,聖物也不管用,全都不管用!”梅朵發火。

康薩突然一陣咳嗽,嘴角溢位棕紅色的痰液。

梅朵害怕地說:“咳出血了,這是血痰嗎?”她衝著打卦唸經的喇嘛吼道:“吵死啦!都念了兩天了,走吧,走吧。”

管家忙衝喇嘛擺了擺手,喇嘛們知趣地起身走了。

“趕緊去請大夫。”梅朵吩咐道。

“藏醫看過了,才走啊。”管家回話說。

“我讓你去請西醫,去印度領事館請英國大夫。”

“解放軍進藏,英國大夫都嚇跑了。”

“那怎麼辦啊?”

“小姐,老爺都不醒人事了,顧不了那麼多了,外面都說解放軍的大夫醫術高明,要不,去找解放軍?”管家試探地問。

梅朵冷靜下來,她想了想說:“你先去找白瑪少爺,德勒府跟解放軍有來往!快去!”

管家答應著,轉身跑出去了。

沒過多久,白瑪帶著葉子醫生趕來了,葉子看了看被燒得迷迷糊糊的康薩,拿出體溫計放在他的腋下,然後開始用聽診器給他做檢查。

葉子做完了檢查,把體溫計拿出來檢視,她表情凝重地說:“高燒不退,肺部一側有囉音,裡面有炎症。”

“那怎麼辦?大夫,你救救我爸啦……”梅朵哀求地說。

“小姐不用緊張,我診斷是大葉肺炎,常見病。”

“我阿媽啦也是這樣咳嗽,咳血痰,後來……就去了……”梅朵說著,眼淚流下來。

葉子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