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下有淺淺的黑暈,似乎忙碌焦心的日子也讓他累壞了。

白左寒輕輕吻了吻楊小空的額頭,面前這張臉真的讓他狠不下心,哪怕對方用這樣卑劣的手段逼他放棄熱忱的工作,他也無能為力,總不能反過來和狼崽子拼個你死我活。

他捏了捏楊小空的指尖,小聲咒罵:“你這賤小子,我不欠你的。”

楊小空始終閉著眼,突然嘴唇一動:“白教授,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白左寒驚了一跳,很快平復下情緒,冷笑:“醒了還裝睡?是不是很得意?”

楊小空眼睛不睜,懶懶地說:“只是不想看到你,噁心。”

“看到我噁心,被我親就不噁心了?”

楊小空沒回答,而是丟給他三個字:“你真賤。”

白左寒立起來,一腳把堆疊如山的襯布踹翻了:“誰賤?你給我起來!”

楊小空隨手撈一把襯布兜頭蓋臉矇住,“走開,我不想看到你。”

“遮住臉幹什麼?你也知道自己沒臉見人了?”

“我告訴你我不想看到你!你有完沒完?”

白左寒拿起櫃子上的塑膠水果砸向他:“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賤小子!”再操起幾本書接著砸:“你他媽拿本事出來和我鬥!”端起一個石膏幾何體,掂了掂,放下了,換幾個塑膠瓶繼續砸:“玩這種陰損的招算什麼玩意兒?”

楊小空窩在襯布裡一聲不吭,裝忍者神龜,他在忍,忍著不要動手動嘴與對方發生衝突。夏威說的對極了,不要和不喜歡的人一般計較,不值得!自己必須強迫自己改變心態,不要再做無謂的幼稚行為!

“出來!”白左寒使勁一扯襯布:“楊小空,你欠我的!”

楊小空沒應,他的眼裡聚滿了霧氣,拽著襯布較勁——他對那個人又厭惡又難捨,不想看到對方,只要看一眼就會心煩得失控,不說惡毒的咒罵會憋死!

白左寒狂躁地一個人發脾氣,摔東西,痛罵不止,最後累了,頹然地坐在模特臺的一角,離楊小空遠遠的。

安靜下來,默默感觸這個小空間裡的氣息,有多讓人懷舊就有多催人心酸,他們都想起來那年的耳鬢廝磨,全世界只剩兩個人,心裡是滿滿的幸福,眼眸流轉、指尖相觸,皆能感應對方的愛意,一句“我愛你”重複無數遍都嫌不夠,屋裡什麼都沒變,唯獨人變了。

白左寒失神地坐了一會兒,自言自語一般呢喃:“麵糰,我欠了你還不行嗎?我們重新在一起吧,以後我好好補償你……”

楊小空終於忍不住了,他費力壓抑的愛與恨混雜在一起洶湧往外湧——“滾!我不稀罕你這賤貨!”

楊小空做好捱打的準備,等了半晌,沒有等到白左寒的拳頭,白左寒走了。

方霧有好幾個月沒有出現在白左寒家了,白左寒開啟門,看到他老三老四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冷然問:“你怎麼來了?”

方霧丟下遙控迎上來,滿臉堆笑:“路過。”

“你去哪路過這?”

“呵,哈,”方霧乾笑兩聲,“我特意過來看看你。”

白左寒繞進廚房,從冰箱裡拿出兩罐蜜桃汁,丟給方霧一罐,“你坐吧,我還有材料要寫,不招待你了。”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方霧陪著笑臉:“寫什麼材料呢?”

白左寒道:“辭職報告。”

方霧的笑容僵在臉上:“啊?”

白左寒一口氣喝下半罐冰凍果汁,凍得哆嗦,疲憊不堪地栽進沙發裡:“你把我的生活全打亂了,你為什麼要回來啊?”

方霧傻愣愣地看著對方。

白左寒又問:“你為什麼要回來?”

沒有回答,方霧面上的錯愕逐漸化為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