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你與蓉兒是不是做了什麼?”賈璉挑眉。

“不過是為威逼了幾句,其他的,給我們十個膽子,我們也不敢。”賈薔忙用力地搖頭。

賈璉也不點破他,橫豎不是什麼大事,安撫道:“放心,這事老太太已經接手了。”本來就是老太太點頭討進來的媳婦,闖了禍老太太就理當出面。

“可四老太爺的輩份也高。”賈薔還是不放心。

“他還要靠咱們吃飯,族學的束脩就是白送給他的,跟三老太爺沒什麼區別,只要沒到絕路上絕對不會翻臉。”賈璉聽了卻是一笑,毫不在意,這事說出去他雖得一王八的名號,可賈瑞一家是徹底不用活了,誰忌憚誰啊。賈薔聽了這話才放下心來。

兩人正說著,賈芸就進來了,賈璉要他查的事已經有結果了,他做事有成算又仔細,真被他查出來不少,一五一十地都說與賈璉來聽。

原來這女子人稱封大娘,卻是來金陵尋從小被拐走的女兒英蓮,她家女兒就與她長得極像,尤其眉心的美人痣更是一模一樣,她是聽得有人前幾年在金陵似乎見到過,待她千辛萬苦趕來卻線索全沒了。夫家姓甄,倒也豪富過,只是先是女兒被拐,又一把火燒光了家業,相公甄士隱莫名地出了家,從此就敗了,又要尋女兒,便苦熬成這樣了。

“說起來這封大娘著實可憐,璉二叔不知道,這金陵知府賈雨村原先住在他們家隔壁的葫蘆廟裡,她家相公資助不少,賈雨村才得中進士,就連賈雨村如今的夫人都曾經是封大娘的丫鬟。可是封大娘上門求助,卻是淡淡的,封大娘也硬氣,乾脆便不再去了,自己醃些小菜賣給酒館過活。”賈芸說到這裡卻有些憤憤不平,實在是賈雨村太過涼薄,他雖然也鑽營,可也記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賈璉卻不意外,賈雨村就是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傢伙,這甄家看起來也是前世不修今生碰上這麼個玩意。

見賈璉的樣子,賈芸又繼續說道:“璉二叔的懷疑可能是真的,當初香菱的事鬧得極大,賣她的人卻是柺子。金陵知府府衙內有個門子,原先就是葫蘆廟裡的小沙彌,有一次喝醉酒卻是提到過甄家小姐什麼的。”

說到這裡,別說是賈芸賈薔,就是賈璉臉上都有了怒色,雖沒有確切的證據,其實□□不離十,這香菱恐怕就是當年被拐走的甄家小姐。賈雨村的行為卻越發讓人毛骨悚然,人家大家小姐被拐子拐走淪落如此本來就可憐至極了,賈雨村明明可以救她於水火,送她父母團圓,偏偏就為了不得罪薛家以及後面的四大家族,生生將恩人的女兒推到火坑裡,這樣的行為真真與畜生無異了。賈璉尤其感同身受,更加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賈雨村生吞了。

“璉二叔,接下來該如何是好?”賈芸問道。

“我問你,這甄家是不是江南甄家?”賈璉想了想,卻問道。

“不是本家,卻也是遠親。”賈芸忙回道,“只是這甄士隱出家了。”

“這事不管。”賈璉一擺手,對那甄士隱有些鄙視,就跟寶玉沒兩樣了,遇事撐不住,居然用出家逃避,凡事都丟給了女人,真不是男人。

賈璉嘆了嘆,又道:“先將這封大娘送到京城,告訴她香菱所在,總要讓他們母女團圓。”不僅是惻隱之心,也將這事重新翻出來。

“待到事了了,再由她們母女出面,直接去告賈雨村,看他還有什麼臉面與前程,到時再尋些人將事情傳得滿天下都是。”賈雨村是如鯁在喉,賈璉巴不得早點拔除,將這人徹底踩下去,如今有這樣一個機會,絕對要把握。他記得讀書人最重風骨,如賈雨村這般的肯定要徹底壞了名聲,賈璉在心裡又狠狠地咒罵了一頓,讀書人應該像林姑父一般,賈雨村他也配。而且這事又能連上薛家,全力推薦的二房,還有王家,真是一報還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