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賈璉就順勢將剛在金陵拿到手熱燙燙的證據甩了出來,有賬本,有證詞,有宗族控訴,還有官府認證,上面眾口一詞都指定了王夫人,王子騰想否認都否認不了。事實上他拿著這疊資料手都有點抖,他萬萬沒想到王夫人膽子大到這種地步,連祖產祭田都敢伸手,事情還做得這麼不周全,要是換連是他媳婦這麼幹,他真能活活打死。只是王夫人是他親妹妹,打斷骨頭連著筋,先前賈赦幾人就在門外鬧了一場,處理得不好,王家的名聲全毀了。王夫人乾的事以後再算賬,先要把眼前幾個明顯找茬的穩下來。王子騰在官場裡混老了,很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便嘆道:“事情已然如此,舍妹也有不是,不過老太太並妹夫也不是睜眼瞎,如今說這個已無意義,不若說說如何補救吧!”言語間倒是將王家的責任推了一大半,往賈家內部矛盾上靠。

“你倒是兩嘴一翻推個乾淨,其實我也知道與你沒什麼關係,可誰叫你攤上這樣的妹妹,就像我攤上這樣窩囊的弟弟,就得認命!我家老太太就更別指望了,若是知道做媳婦得連婆家的祖產都賣了,恐怕氣死婆婆的大帽子轉頭就扣你妹妹頭上。”賈赦登時不樂意了,又喋喋不休起來。

“叔父大人,證據確鑿,這是某些人想抵賴也賴不掉的,我們已經到了這地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也不是做不出來的。到時候我賈家的確丟人,可叔父家裡恐怕就更不可收拾了。”賈璉急忙為他親爹搖旗,明目張膽地威脅起來

王子騰幾乎要將手裡的證據捏碎了,手上一縷一縷的都是青筋,喘著粗氣好半天沒說話。他不是賈赦父子這等破落戶,只知道一人吃飽,家族供他到這個位子,自然要反過來為家族操心,王夫人的事一個不好,王家聲勢便要一落千丈,別的不說,家裡待嫁的姑娘都要遭殃。一想到此,心裡越發怨恨起王夫人來,貪心至此還沒什麼本事收尾,將事情弄得這般不可收拾,反要他擦屁股,著實可恨。

“王子騰,好歹下手輕點,不然當你想毀屍滅跡。”這時賈赦討人厭的嗓音又插來進來。

王子騰一怔,低頭去看,整疊紙差點被他摳出指印來,深吸一口氣,將證據全丟在案上,看向賈璉,問道:“不知如何想的?”

賈璉苦著臉,無奈地說道:“叔父,我也沒法子,我們家全家老小全指著祖產和公中過活,也不說其他了,都是一家人,公中的錢要補齊,榮寧二府的祭田和祖產都要還回來。”

“還有珍哥家被佔了的地,被挖得亂七八糟,怎麼著也要弄回原樣吧,還有我們大太太被打得如此慘,難道就這樣輕飄飄地過去了。”賈赦在旁邊叫囂道。

王子騰不理會他,卻看向賈璉:“這恐怕一時半會不容易。”

“她偷的時候那麼容易,怎麼還的時候就不容易了!”賈赦卻不管王子騰聽不聽,翻了白眼,斜眼看像王子騰,繼續叫囂,只把王家都當賊了,“還不出也行,我抱著祖宗牌位去敲登聞鼓,讓天下人都評評理。”

“赦叔父,我與你一道。”一直在旁邊扮木頭人的賈珍突然反應過來,加上那麼一句。

“珍哥兒,可苦了你了!”賈赦一把拉住賈珍的手,哀悽悽地嘆道。

“赦叔父,不過是沒法子了,總要活下去!”賈珍惶惶然地看過去,也哭道。

兩人只差沒執手相看淚眼,賈赦看著王子騰無奈地聳聳肩,王子騰一個不好,手裡的茶盞掉在了地上,摔個粉碎。

“這王家看來這些年都賺足了錢,這麼好的茶盞都隨便往地上摔,換了我捧在手心裡都不敢放啊。”誰知賈赦仍嫌不過癮,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