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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叛軍說成是自己人發現的,裴寬不明就裡,還以為真的是如此,頓時面露欣慰。其他人雖是彼此交換眼神,但沒有一個出聲質疑的,就連賀蘭進明也在張了張口後,最終謹慎地決定暫時先保持沉默。而李隆基登時再也忍不住惱火了,他突然重重冷哼一聲,用那隻還能活動的手在扶手上一拍,突然支撐著坐直了身體。
“叛軍潛入長安,圖謀不軌?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圖謀不軌,而不是有了悔過之心,特意前來長安請降?”
昨晚上母親對自己捅破了這一層窗戶紙,現如今天子竟然恬不知恥地反問自己,杜幼麟縱使再好的脾氣也不禁心頭冒火。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竟是直截了當抬起頭直視李隆基道:“悔過之心?陛下此言大謬,安賊受陛下大恩,節度河東范陽平盧三鎮,史思明亦受陛下重恩,賜姓賜名,統領重兵,可安賊叛亂,他何嘗有過任何規勸?安賊佔據洛陽之後,河北各州郡舉起義旗反正,他那時候若有心思悔過,就應該響應大義,可他呢,安賊一句話,他便率大軍回返河北,刀下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忠臣義士!如今眼看前方大軍連戰連捷,這時候陛下卻提什麼他們要請降,那置天下眾多死難軍民於何地,置罹難的忠臣義士於何地?”
杜幼麟這麼多年來不曾參加過科舉,只當過清閒的光祿丞,還是在長安守城一役中建下大功,又因為父親杜士儀的鼎力支援而超遷太僕少卿,兼知內外閒廄使。除了裴寬,其他人和他接觸很少,總覺得虎父犬子,不值一提,此刻見他驟然展現出如此犀利的詞鋒,別說天子意外,他們又何嘗不意外?
李隆基當初接見過杜士儀長子杜廣元,知道那就是個勇武大將,也接見過身為次子的杜幼麟,卻只覺得人綿軟好對付,此刻聽到這番話,他不禁生出了一種錯覺,彷彿面前的不是年紀輕輕的杜家幼麟,而是杜士儀站在跟前。他強壓下喉嚨口湧動的那股腥甜,聲色俱厲地說道:“那難道前方繼續打仗,死難的將士之命就不是命?”
不等杜幼麟回答,他便從袖中拿出昨天到手的那封信,劈手擲在了地上:“這是范陽信使輾轉送進宮來的請降書,雖不是正式的降表,卻足以表示史思明的誠意!朕意已決,由南陽王李係為正使,韋見素為副使,前往范陽,接洽招降之事!”
杜幼麟只覺心火大冒,竟是就此拱了拱手說:“陛下如若執意在前方勢如破竹,節節勝利之際,要招降叛將史思明,讓其能夠苟延殘喘,繼續據有范陽,臣無話可說,可到了那時候,不要說在叛賊鐵蹄下死難無數受盡屈辱的河北軍民,便是天下子民,也一定會大失所望!臣告退!”
眼見杜幼麟深深施禮後,甚至不等天子開口便轉身揚長而去,政事堂中眾臣登時面面相覷。即便賀蘭進明不由得腹誹什麼樣的老子什麼樣的兒子,可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杜幼麟這話絕不僅僅是威脅。
李隆基也許是不得已走這步棋,可真的就如杜幼麟所說,天下人又不都是瞎子聾子,只怕這一道詔書也不知道會激起多少波瀾!
第1224章 老而不死謂之賊
噗——
看到那一口鮮紅的血,高力士心頭一緊,頓時一把扶住了李隆基。可是,正當他想要令一旁的小宦官去請大夫的時候,卻被李隆基緊緊扣住了肩膀。他心下不解,可接觸到天子那嚴厲的眼神,頓時沒有抗命。用眼神吩咐人把地上的痕跡收拾乾淨,他小心翼翼地服侍天子躺下,便親自端起了旁邊一碗燕窩粥。可正當他用銀勺攪動那碗粥時,卻只聽李隆基沉聲說道:“除了力士,你們都退下。”
剛剛政事堂那場風波,除卻高力士在場,興慶殿中其他的宦官都不知情,而天子近來吐血也已經不是第一次,誰也不敢多話,一個個躡手躡腳退了下去。而之前高力士卻心中驚疑,那時候政事堂他在場,親耳聽到杜幼麟出言激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