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就順坡下驢,“還請蘇小姐放心,有左某在此,決不容許有人在令堂靈前撒野!”

見蘇玉妍息事寧人,沈珂也就不想再與左顯發生爭執,當下不再說話,側身從左顯身邊走過,直往正堂而去。

蘇成立即陪笑道,“請眾位貴賓入席吧!”

眾人也就應聲而出,跟在沈珂身後去了正堂。

左顯雖不欲離去,奈何靈堂裡再無他人,只得輕輕咳嗽一聲,放柔聲音說道,“人老病死乃人之常情,還請蘇小姐節哀。”等了良久,也不見裡頭應聲,也不知是沒有聽見還是害羞不答。

蘇玉修就著靈前的白燭燒著紙錢,正眼也不瞧左顯一眼,只佯作沒有聽見。

左顯無趣,只得怏怏去了。

……

次日,穎王趙宥也替母妃沈瑋前來弔唁宋氏,他雖貴為皇子,也還是以子侄之禮給宋氏磕了三個響頭以示尊重。隔著簾櫳,他深深地往裡看了一眼,裡面那張隱約可見的人兒半垂著粉頸看不到臉上的表情,那全身的素白卻襯得她越發膚寒初雪發如鴉青,令他的心沒來由地怦怦直跳——要是父皇早一步到武賢伯府提親,她就是他的妃了冰殿相爺腹黑妻最新章節!現在宋氏一死,她重孝在身,少則一年,多則三年才能議親,這次十二月六日的大選她自然是不會參與了,她註定與他無緣!這樣嫻靜的美人,也不知將來會**!

扮成隨從的侍衛見趙宥盯著裡頭髮呆,不由得輕輕咳嗽一聲。

趙宥頓時回過神來,沉聲向蘇玉修道,“請節哀。”

蘇玉修點點頭,鄭重回禮。

……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悲傷的日子卻是漫長的。

宋氏發殯的日子選在五七之後,剛好是十二月十日,距宮中大選已經過了四天。

葬禮辦得十分簡單而肅穆,除了武賢伯父子,定遠侯世子夫婦並沈珂沈頊沈琳,還有蘇慎在京的幾個故交。宋氏被安葬在距蘇家祖墳堆裡,那裡雜草叢生,稀稀落落的幾塊墓碑彷彿在昭示著蘇家的沒落。

蘇玉妍恢復得很好,已經能下地走動了。這些天,蘇玉妍時不時就想起與宋氏相處的短暫的快樂的時光,經常會情不自禁地流淚。到了墳地,停了靈,在等棺木安放的時候,她就安靜地跪在棺木前頭,她的目光茫然地隨著喪夫們揮動的鐵鏟移動,當新鮮的泥土漸漸將宋氏光鮮的棺木淹沒,她只覺悲從中來,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這一別,就是永別,從此陰陽相隔,永無相見之日了!

她哭得驚天動地,淚水如決堤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蘇慎原本還強自忍著,此時經她這一哭,也不由得涕淚橫流。

江媽媽春榮等人自不必說,早已哭成一片。

一時哭聲四起,哀哀之聲不絕於耳。

恍惚中,有人扶起她的胳膊,柔聲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還請表妹保重身體。”

她抬起朦朧淚眼。

淚光中,面前的年輕男子目光柔和,眼裡透著無限憐惜。

“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是我害了她。”她忍不住喃喃低語,淚水撲簌簌直往下落。

“如果讓姨母再活一次,她也一定會義無反顧地選擇病故。”沈珂低聲說道。“就算是為了姨母,表妹也要活得好好的,不能辜負了姨母的期望。”

“如果?”蘇玉妍的眸光停留已經填成圓形墳地上,慘然一笑,“如果有如果,那該有多好!”如果可以再活一次,她寧願選擇就在前世猝然死去!這樣的重生,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別人,她覺得累!

沈珂的眸光落在她如玉如瓷般光潔的臉頰上,心裡暗歎一聲,“既知沒有如果,就當珍惜眼前……”

珍惜眼前?蘇玉妍回眸,失神的眸子掃過沈珂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