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接近夜晚時分醒過來。睡了一覺,感覺到魔法力與精神都恢復不少,體力也充沛起來。

“想,但……”狼狼偏著頭,“我去抓。”他站起來,走到小溪邊,糖果也跟去了。

清澈的水不深,夕陽灑入水中,看得到岩礁下的草邊,有許多條肥碩的魚游來游去。狼狼拖了靴子小心下水,盯著魚的影子而動作,好幾次他都濺得自己滿身是水,魚總是從他雙手中溜走。他滿臉是水地看著站在草地上的糖果,說道:“我還以為,在遊戲裡的魚很遲鈍很好抓。”

終於——狼狼有點尷尬地說:“……我不太會抓魚。”

蘑菇一起交給糖果。

“那些無頭的屍體都是些什麼人?”

聽到這裡,糖果真的很慶幸,他們沒有被困在這裡,如果真的困在了這裡,那麼他們的下場就是死亡,也就是遊戲刪號。

一邊吃烤魚,糖果現自己有點恍惚,她喃喃地說:“真不敢相信,那一幕像夢一樣的場景可以變得那麼可怕,而且那麼強大……大到能夠殺死那麼多人,大到可以傷害你。”

火光的閃動中,梅恩麗娜詫異:“我突然想起來了!祭典的當時你被迫喝下了——”

糖果自是知道狼狼不想聽到什麼,誰都不願喝下一杯鮮血,就連在遊戲裡也一樣。

直到此刻,它仍然持續自那底座漾出霧般的幻境,那幻象往下垂落,注入下面的小水窪,流入草叢之內。

語氣有著一絲哀傷,糖果想到了崔瑟丹希王那憂鬱疲憊的雙眼。

看著那一絲銀線般的水流輾轉垂落在大地,糖果擔心地問道:“真的無法毀掉它?”

“我們經歷的那些都只是幻象?死亡獻祭……也是幻象?”

看著糖果於火的對面綽約、朦朧的神情,狼狼嘆了口氣,傳述著他所知道卻一直沒有機會告訴她的傳說:“這個遊戲裡的新大6被封印的背後都有一個故事,而這裡的封印之城同樣有著它的故事。約在一千多年前,此地是一個小小的王國,人口不多,沒有什麼明確的信仰——當然,這只是遊戲,我們不會設下太多的不必要的麻煩。總之,世人對他們所知甚少,只知道他們年年都有新王登基,在祭典上奉祀他們的神明。”

“沒有嗜血之神,他們祭祀的只是一種象徵,祭祀的內容一向是由人決定而非神所決定——眾神已經走了,他們不會告訴任何人說他們需要什麼,因為他們什麼也不需要,人類能夠給予神的東西相當的少。

“這麼說來,這些能夠當王的人應該都是很聰明的人啊!”

狼狼有點好笑的看著她,在火堆中添入柴薪,然後坐到糖果身邊,說道:“陋習一般都來自無知無責任的自私者。若非如此,他們怎麼會將田地的荒蕪與收成不佳,歸罪給不知名的血腥之神,年年為了自己的存活而獻上高貴的祭品呢?無知者的腦子裡沒有邏輯,只有禁忌,他們只會為了自身的生存而將責任推給別人去履行。那些被推舉為王的人如何抗拒一個既定的目的?他們置身於一場已經決定結果的遊戲中。”

“我真不懂這些人在想什麼……”糖果低聲說著。

“沒有人能抵抗集體意識,尤其是為了自我的求生本能所形成的集體意識。但是,這些只是遊戲裡的故事!明白了嗎?”狼狼輕擁著她的身體。

“不管是遊戲裡的故事還是現實裡的故事,這樣的過往在以前也許真的存在過!”

“是啊!”

靜默了一會兒,任由生過的模糊景象在腦海中一一掠過,糖果站起身,慢慢走向那只有底座的陶壺,把它從石壁內拿了起來,原本以為會很難取出,卻不想手只是輕輕一觸碰就到了她的手裡。

叮!系統提示,恭喜玩家糖果得到‘神聖之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