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稱得上烽火硝煙的那段歲月,引領他們的靈橋領袖和自由王卻在一年之後相繼離世。此時看著尚裳一如既往的小動作,斯汀心下有些安慰,他用手擋住眼睛,抬臉沐浴日光:

“原來我這樣想。現在不了。”

尚裳回憶起剛剛在他的記憶中所見的場景——幽沁淵庇護嶽明燁的神情一望即知,她當時只是想要保護他。只是,目的是什麼呢?

緩緩點著頭,她卻更緊地捏住了下頜。

知道她在幹什麼,斯汀依然昂頭閉眸,揶揄道:“下巴夠尖了,別捏了。”

她一愣,然後笑容開朗地指摘他:“老是摸耳環的人沒資格訓斥我哦。”

自認理虧,斯汀笑笑,望著噴水池正色道:“引流派的問題,我會抓緊調查。而且,以後我會時刻跟隨在他身邊,保護他。”

“他現在只是個普通大學生,你打算帶著你的銀去保護他麼?”她指指現身他身後,正向自己招手sayhello的銀——關靜持眼裡的黑衣死神在尚裳眼裡卻是個奇高奇瘦的白衣

人——她笑著對祂揮了揮手,“會不會嚇到他的朋友?”

“可以不讓銀現身。而且,他的緋聞女友見到銀還算鎮定。”想到關靜持的反應,斯汀在表示肯定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好笑。

尚裳聞言不再言語。

噴水池裡水勢漸弱,剛才還喧囂不已的水聲也隨之降低,噴薄水汽緩緩收攏起來。

斯汀突然說:

“你的能力已經不像十一年前那樣咄咄逼人了。”

第一次見面時因為誤會,她未經許可就讀取了他的記憶,包括那個他只願己知的秘密。兩人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曾為此耿耿於懷。

現在想起,尚裳仍覺愧疚:“我起碼也老了十多歲了啊。而且有人說我那時是用殘酷來撒嬌,他是對的。”

那個“他”一定是其洛。

尚未來得及再問,斯汀就聽見克拉興奮的聲音:

“老大,他醒了!!”

金髮的血族朋克在視窗揮臂大叫,本身靠在視窗的陳界、威威和威力雖然不明白克拉為什麼從未去過醫務室,就已確定地大叫,但都已轉身奔向隔壁。

尚裳對斯汀點頭,兩人一起快速向樓上的醫務室走去。

胸口的靈蹟發熱,似一滴溫水貼膚,和暖好似燭火。

她輕觸它,手指難以抑制地微微顫抖。終於停止了一直漫無目的的穿梭,放任自己在最近的一個人界街口落腳。心裡的混亂此刻平穩,由此而來的虛脫感卻令她憑空一個趔趄,幸而扶住身旁的牆壁,才沒有跌在地下。

精緻如瓷的臉上,濃密的睫毛緩緩合上,遮住幽綠似潭的眼眸。

及地黑裙隨風緩緩曳動開。

——是他醒了吧。那個孩子。

為什麼屬於他的靈蹟會響應那個孩子?那個和他全無相像的孩子。

他呢?他呢?!!

暗凌,你不是號稱不死之身麼?!

你真的已經不在了……麼?

她抬頭,收回仍舊顫抖著的手臂,恍惚地朝著延向廣場的小巷走去。如同三百多年前的那一天,她向著血族靈原走去。

腳下銀色的草在獵獵的風中捲動,散發出如同暴雨將來的氣息,還有十幾步的距離,就是她數次到來,數次無果而歸的靈原—血族在這裡孕育生成自己的靈體。資質再低的血族貴族也會在步入這裡三次以內就獲得自己的靈體,而她已來了九次。今天便是她最後一次機會。生成自己的靈體。

二十分鐘前她身在家族例行會議。繁冗卻空洞的致辭、討論之後,舞會開始,她卻只想找個地方歇息,卻被她撞見幾個剛才還對自己畢恭畢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