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牌位時,更是怒意不可抑制地顯露出來。他兩步行至秦若嵐面前,劈手奪下牌位,狠狠瞪了秦若嵐一眼,才小心地將牌位重又擺放回桌案之上。

“爹,我……”平素裡賀峰雖威嚴有餘,可秦若嵐從未見賀峰如此大怒,且不知原因為何,她心下不禁有些著急,開口想要解釋,卻被隨即一個帶著嘲諷的女聲打斷,“老爺,我就說看到有人影在祠堂附近鬼鬼祟祟吧?不過不承想,原來是若嵐。”

賀峰依舊不說話,但明眼人皆能看出他滿目凌厲。倚靠在門邊的黃萱也不惱,繼而繼續開口,這次卻是向著秦若嵐,“不過若嵐,這賀家可不是什麼地方皆能亂闖的,你可知這是何處?這屋子裡單獨供著去世的大少爺牌位,平日裡除了老爺和姐姐,任何人都不許踏入,你膽子也太大了些。”

“這是……”

秦若嵐剛想說是賀峰叫她來此,一抬眼,卻早已不見了方才傳話的那名家僕。目光觸及黃萱秀眉微挑、眼波流轉、唇角含笑,頓覺她神色有異,看來此事皆是她安排,自己即便解釋,黃萱也有辦法令她百口莫辯。

“你還有何話可說?”賀峰沉聲問。

“老爺,您還問她作甚?若不責罰,家規何在?”黃萱說得擲地有聲,理直氣壯,旋即話尾一轉道,“不過若嵐怎麼也是新婦,對家中規矩不熟悉尚在情理之中。可畢竟是泰哲院子裡出了錯,定是他未說清楚,我看這件事,該領罰的是他。”

秦若嵐豈會不明白,黃萱精心設計這一切為的便是想方設法打擊賀泰哲。但她不能讓黃萱得逞,暫且不論夫妻之情,她不願亦不會成為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秦若嵐在賀峰面前,雙膝跪地道:“爹,這不怪泰哲,他之前曾告訴過我這裡不可入,乃是若嵐自己忘記了。”

“喲,不承想這才幾日工夫,便是夫妻情深,你有何證據證明他告訴過你?你便是替他開脫,他也難辭其咎。”黃萱涼涼道。

秦若嵐微仰起頭,聲音波瀾不驚,“那麼二孃又是否能證明泰哲並未告訴過我?”

“你……”黃萱怨懟地瞪她,又不好說太多,怕洩露了自己所做之事,只得故作底氣充足,聲音越發尖厲,“老爺,您看她這是什麼態度?毫無反省之意!”

“夠了!”賀峰怒斥,“也不看看這是何處!既然若嵐你對家規還未背熟,就罰你跪在祠堂反省,直到懂得守規矩為止!”

“老爺——”

黃萱撇撇嘴,似乎對這懲罰並不滿意,但賀峰已拂袖離去。黃萱冷然掃了一眼秦若嵐,秦若嵐依舊鎮靜自若,黃萱不免慍怒,跟著賀峰走了出去。唯留下秦若嵐一人,靜立於黃昏之中,脊背挺直,身影猶如青松一般。

夏夜的風中猶自帶著幾分微涼,一股江水的潤澤氣息浮動在空氣中,寧靜而氤氳。經過晚風一吹,賀峰心中怒意亦隨著腳步淡去,行至前廳,早已冷靜下來。方才事出突然,他確實有些衝動,秦若嵐畢竟是賀家新婦,太過苛責對她實屬不公。

“老爺,喝杯茶消消氣。”黃萱不知何時已跟了進來,自桌上執起茶壺,取了茶盞,倒了杯溫茶,體貼地遞到賀峰面前。

賀峰在桌旁坐下,緩緩飲下半盞茶之後,才轉頭問:“你說,我對若嵐的處置是否不妥?”

“老爺此話怎講?”

“她才入門不過四個月,家中諸多事還需慢慢適應。”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她既犯錯,便理應受罰。”黃萱還不甘秦若嵐將所有過錯攬上身,破壞了她原本計劃,遂秉著公事公辦的口吻道。

賀峰輕嘆口氣,“我看此事便作罷了,一會兒差人去叫她回房便是。”

黃萱見賀峰有意就此放了秦若嵐,心中更是不滿,繼而眼睛一轉道:“老爺您才將她處罰,若馬上收回命令,怕是駁了您